有無數小蟲在爬一樣,一陣陣發麻。
羅寂極力壓下心中的恐怖,揮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江越冷聲道:“羅寂,你要是就這點難耐,我勸你還是趕緊放了太子束手就擒,這樣還能留條全屍。”隨著他的話,全副武裝的禁軍緩緩逼前,儘管那些影者都有人質在手,但還是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下意識地往後退。
“站住!”羅寂目光陰沉地喝斥道:“再往前一步,這承德殿可就要見血了!”
“你逃不了的。”江越雖然喝停了禁軍,但他的話猶如一道催命符,令羅寂越發心驚膽戰,後悔一時貪功冒然來了這裡,無奈為何已晚,只能硬著頭皮道:“有太子和這麼多位大人陪葬,死也值得了。”
江越還沒說什麼,張啟凌已是神色緊張地問道:“你的人呢?”
羅寂按住心底層層湧上來的殺意,冷冷道:“我的人不都在這裡嗎?殿下還想見什麼人?”
張啟凌目光微閃,“當然是可以控制住金陵局勢,讓我安然離去的那個人。羅寂,我們可是一早就說好的,你不會想食言吧。”
“當然不是,不過在此之前,還要麻煩殿下幫我做一件事。”羅寂微微笑著,一隻手彷彿不經意地搭在張啟凌肩膀上,但後者很快到察覺到不對,因為那隻手攥得太緊,緊到肩胛骨幾乎要被捏碎。
張啟凌被他按得動彈不得,怒喝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羅寂臉龐扭曲地道:“這話該是我問你才是,張啟凌,你真是能耐,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害我!”他一邊說著一邊加重手中的力道,幾乎能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我害你什麼?”張啟凌話音未落,羅寂已是怒不可遏地喝道:“還在裝模作樣,今日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與江越串通,好引我上鉤。”
聽到這話,百官震驚不已,詫異地看著江越,串通?是真的嗎?
張啟凌低低嘆了口氣,“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羅寂被他問的一怔,“什麼意思?”
“憑你是絕對看不出這個計劃的,所以只能是你身後那一位,剛才……你就是派人去請他吧,也就是說,他現在身在金陵城,是誰?”
羅寂聽得心驚膽戰,只是洩露了一點點而已,就被猜出這麼多,要是再多說幾句,怕是那一位的身份都要被猜出來了。
“羅寂,只要你供出你身後的人,我可以做主放你一條生路。”聽到張啟凌的話,羅寂突然大笑起來,滿面諷刺地道:“你自己都性命難保,還放我生路,好,我就先碎你一條肩膀,然後再把你渾身骨頭一點點捏碎,讓你……啊!”
羅寂突然大叫一聲,神色痛苦地捂住手,在他手背上插著一隻黝黑的鐵箭,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來,而他甚至沒看到箭是從哪裡射來的。
張啟凌神色淡然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羅寂,“從你踏進承德殿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
“你!”羅寂又痛又恨,死死盯著他,半晌,他咧嘴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只要有太子在手,我就不會輸。”
“太子……”張啟凌哂然一笑,諷刺地道:“他從來不在你手中。”
羅寂一驚,急忙往予懷看去,見後者仍好好被挾持著,神色一鬆,但接下來的一幕,令他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挾持著予懷的影者突然眼歪口斜,似受了什麼驚嚇,握著匕首的那隻手瑟瑟發抖,繼而身子往一旁歪倒。在他跌倒在地上的時候,羅寂終於看清了,在他頸椎處露著半截細長的鋼針,正是這枚鋼針要了他的性命。
一直站在後面的小太監一掃先前的惶恐之色,神情平靜地上前朝脫險的予懷跪下道:“卑職護駕不及,令太子受驚,請太子恕罪!”
予懷怔怔看著這個今日一早才剛調到自己身邊當差的小太監,“你……是神機營的人?”
“是,卑職奉張相之命,來保護太子殿下。”小太監的回話證實了予懷的猜想。
“張啟凌,你好卑鄙!”羅寂雙目通紅地瞪著張啟凌,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沒有了予懷在手,他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張啟凌漠然道:“兵不厭詐,你不也悄悄給我下了毒嗎?”
聽到這話,羅寂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半晌,他倏然一斂笑聲,惡狠狠地盯著張啟凌,“你說的不錯,兵不厭詐,所以我要死,你也活不了!”
江越眉心一蹙,“你什麼意思?”
羅寂晃一晃脖子,陰沉沉地道:“我剛才給了兩瓶解藥,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