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進言語,她已是搖頭道:“不會,朝臣只會認為陛下朝令夕改,喜怒無常,從而人人自危,陛下初執大寶,若是落了這樣的印象,對陛下百害而無一利。”
張進默然片刻,輕聲道:“皇后謀害皇嗣,陛下廢其後位,並不算過。”
“安息香一事,皆是含章殿一面之詞,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且缺少人證;冒然廢后,必會授人把柄。本宮知道,張公公原是在靜芳齋侍候的,陛下登基,太后特意將你調來承德殿,代她照看陛下,想來張公公也不願看到陛下因為一時疏忽而犯下大錯,給朝中一些個有心人可趁之機。”
張進低頭不語,慕千雪也不催促,靜靜等著,秋風寒涼,吹起地上枯黃的落葉在半空中打轉,其中一片枯葉晃晃悠悠地脫離了風勢,落在張進腳背上,望著這片不起眼的落葉,張進眼晴猛然一亮,左右看了一眼,來到路邊一塊供人歇坐的大石前,抬腳用力踹在堅硬的石頭上。
骨頭與石頭相撞,結果可想而知,張進痛得冷汗直冒,好一會兒方才勉強擠巴出一句話來,“奴才途中不慎……踢到石頭,難以走路,所以不能及時去長信殿傳旨。”
慕千雪露出一抹讚許之色,“辛苦張公公了,本宮定會盡快請陛下收回旨意。”
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性大變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性大變
承德殿中,正在批閱奏摺的東方溯不時停下硃筆揉一揉額角,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與煩躁;在他又一次抬手揉額時,孫興小聲道:“陛下若還是覺著不舒服,不如傳太醫來看看?”
東方溯執筆沾一沾殷紅的硃砂,頭也不抬地道:“太醫前前後後傳了不少,沒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傳也罷。”
“可……”孫興剛一開口,便被東方溯打斷,“行了,不過是小病罷了,不必大驚小怪,去點些沉香來。”
見他這麼說,孫興只得嚥下嘴邊的話,應了一聲,來到臨窗的長几邊,那裡擺著一尊獸首錯金博山爐,孫興揭開香爐蓋子,舀了一勺淡黃色的沉香粉傾入香爐之中,香爐隔層下一直煨有炭火,所以沉香粉一入香爐,立刻便有輕煙嫋嫋升起,同時一股清悠綿遠的淡雅香氣在殿中徐徐蔓延。
東方溯用力吸一吸氣,沉香獨有的香氣,令頭腦恢復了幾分清明,但那份煩躁依舊盤桓在心頭,揮之不去。
這個時候,殿外傳來宮人細細的聲音,“啟稟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讓她進來。”隨著東方溯的話,硃紅殿門徐徐開啟,一道纖細的身影背對著淡薄的秋陽走入殿中,屈膝道:“參見陛下。”
“免禮。”東方溯微微一笑,伸手道:“到朕身邊來。”
慕千雪依言上前,將手放入他掌中,指尖的冰冷令後者蹙了眉,取過擱在架上的玄色鑲風毛披風覆在她身上,對垂手站在一旁的夏月二人道:“最近天涼無常,極易受涼,出門的時候,記得給你們主子加件衣裳,她身子不好,最要小心受涼。”
慕千雪撫著領口的風毛,笑道:“其實臣妾身子已經好多了,陛下不必擔心。”
東方溯不容置疑地道:“那也不能大意,朕可不想再看到你病懨懨的樣子。”
慕千雪笑一笑,道:“臣妾此事,是有一事想問陛下。”
東方溯拉了她坐下,隨口道:“什麼事?”
“臣妾聽聞陛下派了張公公去長信殿傳旨,不知傳的是什麼旨意?”她的話令東方溯神色微微一冷,不過他也沒想隱瞞,淡然道:“沈氏無德,謀害皇嗣,不配再為皇后。”
“所以陛下想廢后?”
“朕原以為她經過那些事,會改一改往日那驕縱的脾氣,好好做她的皇后,哪知她不僅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做出謀害皇嗣的事情來,這樣的人,豈可再居中宮?或許……”寒意掠過東方溯眉眼,漠然道:“朕從一開始,就不該許她後位。”
慕千雪在心裡斟酌了片刻,輕聲道:“臣妾倒覺得此事尚有許多疑點,眼前所見,未必就是真實。”
東方溯不想她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擰眉道:“什麼疑點?”
慕千雪將對趙太醫的懷疑說了一遍,期間隱晦地提了提趙平清,東方溯面無表情的聽著,待慕千雪說完後,眸色沉沉地道:“所以你覺得是昭容串通趙太醫,用皇嗣來陷害皇后?”
“不無這個可能,所以臣妾懇請陛下,暫緩廢后旨意,等查明真想之後,再行定奪,臣妾總覺得……皇后未必是真兇。”
“不可能是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