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有留意到慕千雪,一頭撞進慕千雪的懷裡,別瞧著人小,這撞過來力氣卻不小,將慕千雪撞退了兩步,他自己也被撞疼了鼻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一眾嬤嬤趁著這個機會追上來,趕緊抱住孩子,其中一名嬤嬤認出了慕千雪,頓時激動不已,慌忙跪下行禮,“奴婢……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聽到她的話,其他兩個嬤嬤也趕緊行禮,同時悄悄抬眼打量著慕千雪,她們是這一年才入宮的,關於貴妃的傳說聽得多了,卻從未親眼見過,自是好奇得緊。
在示意她們起身後,慕千雪望還在不住抽泣的幼童,驚訝地道:“這是誰的孩子?”她離開之時,沈惜君尚在禁足之中,並未有孕,就算事後懷上,也不可能一下子這麼大。
“他是惠妃的兒子。”一個清越的聲音傳入慕千雪耳中,後者訝然抬眼,一位盛裝麗人不知何時站在了簷下,她穿了一襲織金鳥銜瑞花旋雲紋直領錦衣,邊幅滾以蓮葉紋,並不奢華但在萬道霞光之下異常奪目,遠遠望去,雍容華貴。
望著那道身影,慕千雪淺淺一笑,走上前盈盈一禮,“臣妾叩請皇后娘娘金安。”
話未說完,一雙素白的手已是將她扶了起來,沈惜君細細打量著她,眼眶微微溼潤,“瘦了許多,所幸氣色尚好。”
阿紫在一旁道:“自從娘娘被擄去東凌之後,主子一直盼著您回來,現在可算是盼到了。”
“讓娘娘為臣妾如此擔心,實在罪過。”慕千雪動容的說著,這一路上,她已從夏月口中知道了這近一年來沈惜君對自己的種種維護,知道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你我之間,無需說這樣見外的話。”說著,她看向躲在嬤嬤身後的予恆,“出來。”
她的語氣並不嚴厲,卻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予恆不敢違抗,怯怯地走了出來,“母……母后。”
“本宮與你說過什麼,你是皇子,事事皆要遵循規矩,不可像山野小孩一樣亂跑亂跳,為何不聽?萬一摔著磕著怎麼辦?還有,為何不吃藥,還摔了藥碗,母后平常是這樣教你的嗎?”
“母后……對不起。”予恆扁著小嘴,看那樣子,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回去把藥喝了,從現在到睡覺,都不許再出門,若是再不聽,母后就要罰你去跪了。”
予恆一邊點頭一邊掉落,跟著嬤嬤回了自己的屋子,在他們走遠後,沈惜君轉過頭道:“讓貴妃看笑話了。”
“娘娘嚴於教導,又怎麼是笑話。”在隨沈惜君入殿落坐後,慕千雪斟酌著道:“不過孩子還小,不必急於約束。”
沈惜君眸光一沉,“其他孩子自是無需這般種種約束,唯獨他不行,本宮可不希望他長大後與生母一樣德性。”
聽得這話,慕千雪始知她的一片苦心,欠身道:“難為娘娘如此為大殿下著想,相信大殿下定不會負娘娘所望。”在接過宮人遞來的茶後,她道:“大殿下一直養在娘娘膝下嗎?”
第一卷 第四百八十九章 恩怨分明
第四百八十九章 恩怨分明
沈惜君搖一搖泥金團扇,淡然道:“也就這五六個月的事吧,既然惠妃一門心侍候陛下,那這孩子,就由本宮來撫養,也省得近墨者黑。”說著,她在椅中欠一欠身,感激地道:“禁足一事的始末,本宮都已經知道了,要不是你,本宮早已化做一堆白骨;如今,本宮終於有機會親口對你說一聲——多謝。”
“娘娘言重了,臣妾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娘娘福澤深厚,就算沒有臣妾,最終也能平安無事。”
“福澤一事,虛無飄渺;但貴妃拼死維護本宮是不爭的事實,本宮真的很感激。”說到此處,沈惜君流露出愧疚之色,“反觀本宮,當初年少氣盛,處處針對貴妃,恨不能將你趕出北周,實在是慚愧至極。”
慕千雪笑一笑,寬慰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娘娘有此想法實屬正常。再說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無謂再去想,活好當下與將來才是最要緊的。”
“是這麼個理。”說著,她感慨道:“自那次死裡逃生之後,誰對本宮好,誰對本宮不好,真是看得一清二楚。本宮年幼時雖享盡富貴恩寵,卻很是寂寞,母親只生了我與三個哥哥,她又不許我與那些庶女玩耍,她們也都怕我,久而久之,自是越發疏離,我也養成了驕縱跋扈的性子;後來我遇見了趙平清,她很會討好我,嘴也甜,每次都是姐姐前,姐姐後,把我哄得很開心;我以為她是真心想與我做姐妹,結果……她在背後狠狠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