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深重或者極為貪生怕死的皇帝,才會讓神機營時時刻刻跟在身邊。
東方溯緩了口氣,吃力地道:“知道她下了什麼藥嗎?”
“卑職替陛下把過脈,是控制心神的藥,而且應該不止一種,藥性極烈。”醫十為難地道:“卑職從沒見過那藥,暫時無法化解,只能用護心丹先護住陛下心脈,令您恢復神智。”
容氏連忙道:“她用的是百香和一晌貪歡散,都是從西域求得。”
東方溯疑惑地道:“她怎麼會和西域扯上關係?”
容氏搖頭,“臣妾也不清楚,只知是從一名西域商人那裡買來的,梁氏很多事情都瞞著臣妾。”說著,她似想起了什麼,朝醫十道:“那場火是你放的嗎?”
醫十點頭道:“我見她對陛下不利,便引燃了雲涯館,調虎離山;另外,雲涯館附近引水的機關也都被我破壞了,不把雲涯館燒盡,這場火是不會滅的。”
容氏疑惑地道:“為什麼你不直接出手救陛下,我知道梁氏招攬了幾個江湖中人,但應該不是你的對手。”
聽到這話,醫十神情變得異常凝重,“梁氏身邊有幾個很可怕的,動起手來,只憑我一人,必輸無疑。”
容氏駭然道:“怎麼會?”
“她膽敢逼宮,必然做足了準備。”東方溯看了一眼窗外隱約可見的火光,沉聲道:“梁氏應該快回來了。”
容氏一驚,隨即搖頭道:“火還沒撲滅,她應該沒這麼快過來。”
“如果她發現這是有人調虎離山呢?”說到這裡,東方溯眉頭一皺,又一口血嘔出來,與剛才一樣,漆黑如墨,腥臭難聞。
醫十急忙又倒出一顆護心丹喂他服下,“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醫治,否則只靠護心丹撐不了多久的。”說著,他道:“卑職這就是稟告尊者,請他將神機營調來。”
醫十口中的尊者就是禁軍統領林默,東方溯緩了口氣,道:“除了林默,你再去找幾個人。”說著,他在醫十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他說得極輕,容氏儘管極盡耳力,也未能聽到一言片語。
醫十將他的話一一記下,隨即道:“他們會相信嗎?”
東方溯取下腰間的玉決遞給他,“有這場玉決在,他們一定會相信。”
醫十剛收入懷中,外面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神色頓時為之一變,看來真讓東方溯說對了,梁氏……回來了。
容氏倒也機靈,怕被梁氏看到東方溯嘔出的血,急忙吹熄了幾枝蠟燭,只剩下一枝亮著,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容氏剛做完這一切,門便被人用力推開,果然是梁氏,看到東方溯還好端端坐在那裡,梁氏頓時鬆了一口氣,狂跳了一路的心漸漸回到胸腔裡。
繡春蹙眉道:“怎麼這麼暗?”
容氏強自鎮定地道:“剛才有風吹進來,吹熄了幾枝,一時找不到火摺子。”
繡春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醫十身上,顯然是在等他的回答,後者低頭道:“確是這麼一回事。”
梁氏四下看了一眼,“王五人呢?”
醫十神色平靜地道:“他剛才腹痛得利害,去了茅房,這會兒還沒回來。”
“麻煩的東西。”梁氏低斥了一句,道:“剛才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醫十一臉茫然地道:“自從娘娘離開後,奴才就一直守在這裡,並未見什麼異常,也沒見人進來過。”
梁氏眉頭輕蹙,難道真是自己多心,雲涯館的火是一場意外?
第一卷 第七百九十章 夜訪暢春園
梁氏壓下心中的疑惑,看向呆坐在椅中,一動不動的東方溯,“他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痴痴呆呆的。”容氏在一旁答著,眼角餘光看到梁氏往這邊走來,心中大急,要是被梁氏看到東方溯身上的血跡,一定會起疑,但她又不能阻攔,這可怎麼辦?
醫十雙手悄悄縮入袖中,將銀針扣在指縫間,萬一被梁氏發現,就算不敵,他也要試一試,絕不能讓她害了陛下。
在離著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容氏突然衝到梁氏身前跪下,抱著她的雙腿哀求道:“娘娘,臣妾知錯了,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保證,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
繡春聽得冷笑連連,“貴人這臉皮,怕是快趕上金陵的城牆了吧,真是讓奴婢大開眼界。”
容氏忍著繡春刻薄的譏諷,忍氣吞聲地道:“剛才的事,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罪該萬死!”
她當然不是真的想求梁氏原諒,只是想借此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