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溯用力吸了幾口氣,壓下心底的憎厭,沉聲道:“好,朕答應你,只要梁氏之亂平定,你就回昭明宮,並進正五品嬪位。”
容氏大喜過望,連連磕頭謝恩,與回宮相比,五品嬪位反而不被她放在眼裡。她相信以自己的聰明與容貌,遲早可以得到東方溯的垂青,只要恩寵加身,小小嬪位又算得了什麼。
東方溯不耐煩地催促道:“好了,吹響吧。”
容氏點一點頭,將金葉子湊到唇邊,在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吹響時,一枚異物穿過窗氏,打在她手上,吃痛之下不由自主地鬆開手,金葉子掉落在地上。
“呯!”門被人用力推開,容氏瞳孔倏縮,她看到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梁氏!
梁氏接過繡春撿起的金葉子,涼聲道:“原來召喚神機營的就是這個東西,倒是長見識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容氏結結巴巴地問著,神情驚慌不定。
梁氏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微笑道:“你當然不希望本宮在這裡,這樣你就可以幫著他來對付本宮了。”說到這裡,她笑容一斂,狠狠一掌甩在容氏臉上,“吃裡扒外的東西,憑你也想壞本宮的大計,做夢!”
梁氏吹一吹打痛的手指,冷聲道:“本宮原本只是想拿回被弄汙的詔書,重新抄錄一份,結果竟聽到那麼精彩的一番對話,容秀華,你可真是能耐。”
容氏面如死灰,但更令她絕望的事情還在後面,梁氏從針線籮筐取出一把剪子,將金葉子慢慢絞斷,一下不夠,又連著絞了幾下,徹底將金葉子絞成了一堆碎片。
梁氏絞完最後一點,擱下剪子拍一拍手道:“神機營終日忙碌,也是不易,就讓他們好好歇一歇吧。”說完這句話,她蓮步輕移,來到東方溯身邊,笑意淺淺地道:“陛下,您說剛才的事險不險?”
東方溯冷冷道:“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梁氏滿面詫異地道:“臣妾又沒有做錯,為什麼要收手?”
“死不悔改!”面對東方溯的言語,梁氏掩唇嬌笑,“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不過……”她抬起那雙幽冷的眼眸,“還真是沒錯,陛下您死都不肯悔改呢。”
不等東方溯言語,她又道:“陛下不妨想一想,自從你專寵慕千雪後,生出多少事情,又有多少親人背棄遠離你,包括太后;他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幡然醒悟,可惜啊,他們失望了。”
梁氏指著他的胸口,一字一字地道:“這裡被人下了蠱,永遠都不會清醒。”
“朕自問待你們梁家不薄,千雪更是百般維護你們父女,你卻一次又一次觸犯朕的底線,如今更想逼宮纂位,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這句話踩到了梁氏痛處,剛剛還嬌豔如花的臉龐瞬間變得猙獰無比,手指狠狠掐著東方溯的胳膊,護甲尖透過薄薄的衣裳陷入皮肉之中,“你把我趕到暢春園,害我們母子分離,又逼死承棟,這也叫不薄嗎?”
東方溯面無表情地道:“梁承棟罪有應得,至於你……朕確實不該將你趕到暢春園。”
梁氏一怔,她沒想到東方溯會這樣說,難道他對當年的絕情心生悔意了?
“朕應該賜你三尺白綾,省得你繼續做惡!”東方溯的回答令梁氏氣歪了鼻子,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繡春輕聲道:“娘娘無謂與一個死人動氣,眼下最要緊的,是讓他簽下詔書。”
繡春的話提醒了梁氏,她平一平胸中怒氣,示意小安子將筆遞給東方溯,“不想死的話,就籤詔書吧。”
東方溯冷笑連連,“難道朕簽了詔書,你就會放過朕嗎?”
“當然不會,不過好歹能多活幾年,雖說痴痴傻傻的,但總歸是活著,民間不是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嗎?”說到這裡,梁氏又掩唇笑了起來,眼波流轉,“對了,還有你的那對子女,興許我一高興,會饒他們不死。”
東方溯大怒,厲聲道:“你敢動予懷和傾心一根寒毛,朕必將你千刀萬剮!”
雖知他被藥物控制,動彈不得,但看到他猙獰如欲噬人的目光,梁氏還是驚得後退一步,心在胸腔裡呯呯亂跳。
梁氏勉強定了神,催促道:“不想他們死的話,就趕緊把昭書籤了,別浪費時間。”
東方溯冷聲道:“朕被你藥物所傷,手腳動彈不得,怎麼寫詔書?”
繡春眼眸微微一轉,在梁氏耳邊道:“當初那人倒是留下了一些解藥,要不要奴婢去取來?”
梁氏看著東方溯的目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