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還找不到你們說的那個人,本王會讓倚翠閣之名,在京城永遠消失!”
明明是盛夏夜裡,阮娘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不敢與信王對視,後者不動聲色地將她這些反應瞧在眼裡,喚過兩名護衛指著阮娘剛才所說的地方,“把此處挖開。”
“是。”在阮娘忐忑不安的神色中,一鍬一鍬的泥土被剷掉,一個淺淺的坑洞很快就出來了,且還在不斷加深。
在挖到兩尺多深的時候,兩名護衛神色一動,不約而同地放緩了手裡的動作,不再如剛才那般隨意,顯然這地底下有東西。
又挖了一盞茶的功夫後,一截森白的指骨露在土外,緊接著一隻完整的白骨手臂露了出來,一同露出來的,還有一柄裹在黑色刀鞘裡的細長窄刀。
東方汌濃黑的雙眉頓時緊緊皺成了一起,他一直覺得兩年前的事情,是鏡玉為替倚翠閣開脫而撒下的謊言,可眼下竟然真的挖到了屍體,連刀也在,難道這是真的?
思忖之時,東方澤已是自坑中撿起了那把刀,握住刀柄微一用力,隨著一聲清脆的龍吟,一柄長刀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儘管埋在土中兩年,依舊寒光四射,無一絲鏽跡,在刀身的最上端,刻了一個形似蛇頭的標記。
“我見過這個標記,四年前七哥與東凌一戰得勝後,帶回了幾把東凌人所用的刀,其中一把就與這個一樣。”
東方汌沉著臉沒說話,這會兒功夫,護衛已是將整具屍體都挖了出來,兩年時間,令屍體的皮肉徹底腐爛,只剩下白骨與頭髮。
跟隨東方汌同來的長史輕聲道:“王爺,看來鏡玉沒有撒謊,咱們確是錯怪倚翠閣了。”
阮娘適時地湊上來道:“王爺,您現在總該相信奴家了吧,奴家真是冤枉的。”見東方汌不說話,她又試探地道:“王爺,您之前說過,要是起出屍體與刀,就撤人,您看現在……”
儘管對這件事還有所懷疑,但話是他說的,不能不認,對長史道:“你去傳本王的命令,所有人撤離倚翠閣!”
聽到這話,阮娘總算放下了心頭大石,連連道謝,隨長史一道去了倚翠閣,至於東方汌二人則分別策馬回了各自王府。
倚翠閣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但因為那場行刺引起的暗潮還在金陵城中湧動,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巡防營、京兆府、神機營、琉璃坊以及各王府的人,都在或明或暗地追查刺客,可那群刺客始終銷聲匿跡,尋不到半分蹤跡,令人懷疑他們會不會在封鎖城門之前,就已經逃出了金陵城。
“還是沒有找到!”橘紅燭光下,十九面色發白,眼下有一圈明顯的烏青。
十九的回答令慕千雪蹙起秀氣的眉尖,一言不發地捧著冰鎮過的酸梅湯,在掌心最後一點溫度也被冰冷的盞壁吞噬後,道:“巡防營與京兆府那邊呢?”
“他們比對著戶籍冊子,搜遍了金陵城每一戶人家,但凡年過十歲又不在戶籍冊子裡的,全部帶回衙門審問調查,可惜沒有任何收穫。”
第一卷 第九十章 藏身之處
第九十章 藏身之處
聽著十九的言語,夏月輕咬著紅潤的唇,“難不成真讓他們逃了?”
十九心頭一沉,這正是她最擔心的事情,金陵城外,天闊地廣,有的是地方躲藏,就算神機營傾巢而出,怕也難以找到。
慕千雪低頭盯著青花瓷盞中深紅色的液體,不知在想些什麼,桌上一盞紅燭因為燒得久了,烏黑的燭芯蜷曲著,令火焰的光明微弱了許多,外面不時傳來呼呼的風聲,看樣子,夜裡怕是又要下雨了。
“倚翠閣那邊怎麼樣了?”
“昨日夜裡,信王的人已經全部撤走了,我剛剛經過那邊的時候,看到她們已經開始接客。”
“撤走?為什麼?”慕千雪驚訝的問著,按她之前的推斷,不查出倚翠閣的問題,信王他們是斷然不會撤走的。
十九將打探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道:“信王在牛頭山挖出了白骨與東凌刀,證明鏡玉所言非虛,倚翠閣是遭那群東凌人陷害,故而下令撤走。”
“王良……魏敬成……”慕千雪徐徐念著這兩個名字,在連念數遍後,絳唇微勾,噙著淡漠的笑意,“我大概知道在背後控制倚翠閣的人是誰了,他果然用了這種方法去代替。”
“誰?”在十九驚疑的目光中,慕千雪緩緩吐出兩個字,“周帝!”
“陛下?”十九與夏月同聲驚呼,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會是東方洄,夏月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