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心裡的地位比他更重,輸給老九也就罷了,畢竟父皇與先皇后伉儷情深,老九又是先皇后唯一的遺孤。可東方溯算什麼,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子罷了,論學識論能力,沒一樣及得上他。
東方洄緊緊攥著拳頭,指節被他捏得格格作響,在這靜寂無聲的大殿中聽來,格外刺耳。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洄緩緩鬆了拳頭,面無表情地道:“在朕的記憶裡,父皇對老七確實極不怠見,從未給過他什麼好臉色,每次恩賞,他得到的都是最薄那一份。”
綠衣試探道:“會否這一切,都是先帝施得障眼法,以此瞞天過海,保住睿王?”
懷恩心頭狠狠一跳,冷汗差點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所幸他城府極深,不過須臾功夫,便又逼了回去,不動聲色地聽著他們還在繼續的言語。
東方洄仔細回憶著過往之事,“父皇臨終之前,沒有傳召過老七,但朕記得……父皇病重那陣子,一直是陳太妃在旁邊侍候。”說到此處,他露出恍然之色,寒聲道:“朕懂了,早在那個時候,父皇就已經將神機營偷偷傳給了老七;信王他們幾個,皆是父皇用來迷惑朕的棋子。”說著,他連連冷笑,“好一對心機深沉的母子,竟在朕眼皮子底下演了這麼久的戲,真是能耐!”
“懷恩。”東方洄突如其來的召喚,令懷恩身子一震,連忙躬身道:“老奴在。”
東方洄盯著燭臺上靜靜燃燒的蠟燭,陰冷地道:“傳朕旨意,封鎖靜芳齋,任何人不得出入!”
“嗻!”懷恩無奈地答應著,他心裡明白,這次是瞞不過去了,如果真到那個時候,就算沒把握對付那兩個影子,他也要試一試。
東方洄封鎖靜芳齋的訊息,如長著翅膀的鳥兒,迅速傳遍了昭明宮。東方洄一向重視孝道,常言“事孰為大,事親為大”,雖然陳氏並非東方洄生母,但後者對這位庶母也頗為尊重;經常來靜芳齋問安,每每送什麼東西去寧壽宮,總不忘給靜芳齋一份;現在突然下令封鎖靜芳齋,眾人自是震驚得很,紛紛猜測著出了什麼事情。
寧壽宮樹木茂盛,挺立在驕陽下,卻不聞一聲蟬鳴,偶爾有那麼幾聲,也是從別處傳過來的,成為整座昭明宮中獨一份的安靜。
涼爽宜人的大殿中,衛太后撫過紋絲不亂的鬢髮,緩緩道:“你說皇帝封了靜芳齋?”
周寧恭敬地道:“是,就兩個時辰前的事情,陛下諭令,不許任何人進出靜芳齋,就連送進去的膳食也要幾經檢查。”
衛太后擰一擰眉,“可知出了什麼事?”
“奴才不知,只知陛下回宮之後,就下了這麼一道禁令,旨意也是懷總管親自去傳的。”周寧的話令衛太后眉頭擰得越發緊了一些,“你說……皇帝出宮了?”
“是,奴才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陛下今日一早就帶著懷總管與綠衣出宮了,直至晌午時分方才回來。”
尹秋輕聲道:“太后,陛下極少出宮,恐怕是出什麼事了。”
衛太后微一點頭,盯著周寧道:“皇帝現在在哪裡?”
周寧依言道:“陛下回宮後,一直在承德殿不曾外出。”
寂寂片刻,衛太后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備輿,哀家要去承德殿。
第一卷 第兩百七十一章 大恨
第兩百七十一章 大恨
入夏之後,白晝變得極其漫長,明明已經夕陽西落,天光依舊大亮,霞光當空流照,如一匹極致絢爛的五彩錦緞鋪展於天空中。
衛太后趕到承德殿的時候,皇后衛氏正好也在,見她肩輿過來,連忙迎上來喚了聲母后,親自扶她下輿。
衛太后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凝聲道:“皇帝可在裡面?”
一聽這話,衛皇后頓時垂眉露出憂心之色,“陛下自宮外回來後,一直將自己關了殿中,誰都不肯見,連晚膳也不肯用,兒臣實在擔心。”
衛太后瞥了周寧一眼,後者會意地上前叩門,懷恩很快探出頭來,他以為又是衛皇后叩門,打算將她勸走;哪知映入眼瞼的是周寧,趕緊往周寧身後望去,果然看到了衛太后,趕緊走出來唱諾行禮,“奴才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衛太后也不叫起,對衛皇后道:“皇帝這裡有哀家勸著,你不必擔心,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衛皇后雖有些放心不下,但衛太后開了口,她只能遵從。
待她走遠後,衛太后看向仍維持著行禮姿態的懷恩,語氣冰冷地道:“皇帝今日去了哪裡?”
懷恩不敢隱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