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前半輩子太過悽苦; 說是叫我尋到了親人之後自己吃下的,這樣還能好過一些,可是我又聽他說你將有血光之災避不過; 所以就想偷偷把這藥給你的。”
畢竟以蘇仁如今的身家; 縱使就此遠避海外; 而且還是隻能帶上現銀,也夠他這人丁單薄的一家揮霍到下輩子了。
關於東廠如何作惡多端; 又是如何遭人嫉恨,蘇錦娘到了京城後每日都會聽聞一些,她年幼時雖口裡盼著小弟能夠飛黃騰達做大官,可再高的權勢,總沒有命重要,她這輩子就剩這一個親人可以依靠了,她不想讓他死在自己前頭。
孤苦無依任人欺凌的日子太苦了; 她一天也不想再過下去。
蘇仁唇角微揚,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他將手掌舉到蘇錦娘面前,彷彿一個字也不願再同她廢話。
蘇錦娘喉頭動了動,似乎要將那小瓷瓶交給蘇仁,卻在遞過去的中途突然鬆手將瓶子往地上摔去。
蘇仁哪會叫她如願,附身輕巧一撈,那瓶子便穩穩的落在他手心之中。
他動作輕緩地自懷中掏出一條錦帕,將那瓶子周身擦了個便,這才揣進懷裡,一邊回身一邊懶散地道:“本督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本督身上殺業太重,不是自己忘了別人也能跟著忘的,你若有心為我做些什麼,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去光明寺齋戒祈福罷。”
早晨的時候陳青鸞還不過是勸告,如今這話從蘇仁嘴裡說出來,便是板上釘釘,無可轉圜。
蘇錦娘再也站立不穩,倚著桌邊滑落,癱坐在地上,傻傻地望著蘇仁的背影。
那個她曾經,如今也願意不惜性命護著的小弟,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呢。
蘇仁前腳剛邁出聽風小院,後腳就有下人麻利地將遠門自外頭落了鎖——在廠督府裡當差,若沒點眼力見,怎麼能活得好呢。
他緩步前行,同時如自言自語般說道:“來了多久了?離這麼遠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