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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直到她進了敞軒,才有一個丫環迎過來,問了聲,“可要走菜了?”猶豫片刻,終又問了聲:“爺可有什麼相熟的姐妹要叫來作陪?”

翩羽被她問得一陣眨眼,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

雖說這是她第一次來書寓,可之前因著好奇,她也曾認真聽人說過這書寓裡的規矩。一般書寓裡養的姑娘,少則三四個,多的也不過十來個,因此來書寓的客人,還會開條子叫些別的書寓裡相熟的姑娘過來作陪——這便是所謂的“叫條子”和“吃花酒”了。

翩羽對這“花酒”二字好奇已久,想著剛才看到曬月臺上的那一幕,有心要叫個姑娘過來再瞭解透徹一些,可想想這會兒周湛的心情肯定很不怎麼樣,她覺得她若真胡鬧起來,萬一惹得那位爺不開心,不肯給她匯鈔,最後丟人的還是她。於是這招蜂惹蝶的念頭只在她腦子裡盤了一盤,便就揮手作罷了。

只是,獨自一人對著這滿桌子的菜,到底缺了食慾。翩羽悶悶地揮手將那些丫環們全都趕了出去後,回頭見那敞開的窗下放著一張錦面高腳方凳,便過去坐了,伏著欄杆,望著湖岸對面的點點燈火一陣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就只一會兒,外面響起一陣細碎的環佩丁當。翩羽扭頭看去,就只見那竹簾外,一個女子正腳步輕盈地邁上臺階。

那女子上了臺階,隔著竹簾向著裡面盈盈一禮,抬頭輕快笑道:“請王爺安。”頓了頓,見裡面沒反應,便抿唇一笑,道:“王爺久不來,想是忘了鳳凰了。”

說著,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去挑那竹簾。

翩羽睜大了眼,帶著毫不掩飾地熱切盯著那竹簾。

這姑娘,定然就是書寓裡的姑娘了,想來應該是叫鳳凰——倒是跟他們家的鳳凰重了名,只是不知道兩隻鳳凰相比,哪一個更漂亮……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只見那竹簾的邊緣處,伸進來幾根玉筍般的纖纖玉指,那纖纖玉指一彎,勾起竹簾的一角,然後從竹簾縫隙間,便探進一個唇角含笑的美貌女子來。

那姑娘很是嬌俏地往竹簾內露了半張臉,見裡面的人沒有喝斥她,這才放心地撩開竹簾,整個人兒進得屋去。

此時屋裡除了四角閃著暗紅光芒的獸爪香爐外,就只有桌邊對角放著的兩盞落地紗燈,因此,坐在窗前的翩羽也算是隱身於暗處了。那姑娘從簾外進來,一時並沒能看到翩羽,翩羽倒是把她看了個真真切切。

這姑娘,年紀看著應該跟周湛相仿,生得鳳眼薄唇,一雙眉修得細長且彎,卻掩飾不去其下鳳眼裡帶著的精明之氣。身上罩著件梅紅色半臂長衫。半臂下,是一件通身暗繡梅花的淺黃絲襖。那寬寬的束腰上,是幾欲撐破衣衫的胸。

翩羽半含羨慕地瞄了一眼她的胸,一抬眼,就正和那位鳳凰姑娘的眼撞在了一處。

鳳凰先是驚訝著此人竟不是景王,等看到那“小子”竟肆無忌憚地瞪著她的胸時,她頓時就有些惱了,再細一看這“小子”的裝束,她豈能不知道,這不過是個小廝。

於是她一挑眉,半側過身子,含嗔帶怨地睇了一眼翩羽,道:“奴還當是王爺在這裡,原來是小哥兒。”又看看四周,“怎麼就小哥一個人在這裡?沉默和寡言呢?竟沒跟著王爺嗎?”

知道沉默和寡言,那定然是跟周湛有些交情的了。

無來由的,翩羽只覺得牙根一酸,看著那位姑娘咬著唇沒有吱聲。

這位鳳凰姑娘的面相在那裡呢,翩羽猜著她就是個愛拔尖的性子,果然,她不答話,那位鳳凰姑娘便有些不滿了,臉上收了一半的笑,繼續拿眼角睇著她道:“小哥怎麼不搭理奴?”又道,“以前怎麼沒見過小哥?你是新跟著王爺的?”

翩羽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鳳凰揚了揚眉,又一揚手,笑道:“難怪,不然你也不會不認識奴了。”

雖然知道她這話是在等著她發問,翩羽還是沒忍住,應聲問了一句“你是誰”。

鳳凰以手背遮了遮唇,微一垂眼睫,又飛快地一抬眼睫,斜睨著翩羽笑道:“奴誰也不是,不過是王爺偶爾願意叫奴作陪罷了。”頓了頓,又道:“得虧了王爺相助,不然我們清梧院也沒法子整治一新,奴過來,原是想謝王爺的,卻不知道王爺去了哪裡。”

翩羽眨了眨眼,下意識學著那位鳳凰姑娘揚著個眉。這鳳凰姑娘倒是會說話,雖什麼都沒明說,話裡話外卻足夠透露她和王爺之間的交情非淺了。若換了個人,不定就真信了她和王爺間有一腿,翩羽卻本能地知道,周湛並不愛這一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