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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個僕役外,就只有老劉、沉默、長壽爺和塗十五跟著周湛上了二樓,吉光原也想跟上去的,卻是叫無聲和寡言雙雙攔了下來。

寡言搖頭道:“非爺的命令,誰都不許上去。”

這是清水閣的規矩,吉光也知道的,只是這會兒一著急就給忘了。她只得咬著唇退了下去,站在樓下,抬頭望著二樓那低垂的竹簾忍不住又紅了眼圈。

無聲靠過來問道:“這一回爺又是因為什麼被罰的?”

吉光含著淚才剛要答話,就見長壽爺下來了,卻是一把扯過寡言,也問了相同的問題。

寡言便把聖德帝突然駕臨書院的事說了一遍,又不安地看了看吉光。

那長壽爺此時真是要把吉光給恨出一個洞來了,若不是他從不願意親手打人,這會兒都想親自上前扇吉光的耳光了。

“跪下!”他怒道,“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如今果然帶累了爺!”說著,便命人過來將她拖下去。

吉光原是最反感被人逼著下跪的,但她也知道,這次是她帶累了周湛,故而聽著長壽爺的呼喝,倒也沒有抗拒,便老老實實跪了下來。

她那裡正乖乖等著人拖她下去打板子,不想那沉默忽地從樓上下來了。不等他開口,長壽爺就沉著臉喝道:“你不在上面伺候著,下來做什麼?!”

沉默道:“爺趕我下來的。爺說,叫吉光上去侍候著。”

長壽爺豈能不知道,這是爺又在護著吉光了,直氣得那長壽眉一陣亂抖,指著吉光罵了句“你這禍害”,便轉身“蹬蹬蹬”地上了樓,顯然是想去跟周湛理論一番。只是沒多久,他便垂頭喪氣地下了樓,在經過吉光身邊時,到底不解氣地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腳,喝道:“還不好生伺候著去?!”

吉光這會兒難過得就恨不得有人能打她一頓,故而乖乖受了這一腳,卻是顧不得拍一拍那屁股上的腳印,便急忙奔上了二樓。

所謂“清水閣”,其實是這二層小樓的名字。而清水閣的二樓,是周湛的坐臥之處,輕易不許人上去,這還是吉光第一次上樓。

她急急奔上樓去,一抬頭,吃了一驚。這樓上和樓下一樣,應該都是五間的佈局,這裡卻是被打通成一個通間。如此開闊的空間裡,抬眼看去,竟是空空蕩蕩只有寥寥幾件傢什。而再一細看那些傢什,吉光忍不住就眨巴了一下眼。

從樓梯上來,迎面就只見那北窗下放著一張半圓的靠桌。桌上陳設著一隻細腰美人觚,觚裡插著束鮮花,觚前是一套細如嬰兒肌膚的精美茶具。不用抬頭去看,吉光就已經猜到,那北窗上掛著的,定然是那繪有釣翁雪景圖的金絲竹掛簾。

靠桌過去,便是那架眼熟的黑漆美人屏風。

繞過屏風,仍和長壽客棧與長山客棧裡一樣,地上鋪著張華麗而碩大的波斯地毯。那地毯的中央,一張矮几後,是張彷彿被鋸了四隻腳一樣的矮床。床的四周是一圈圍屏——若不是這張矮床看著要比客棧裡的那個大上一倍,吉光幾乎就要以為,這位爺是隨身帶著他的臥室一起旅行了。

此刻,周湛正趴在那張矮床上,身上蓋著一床紅綃薄被。老劉執筆盤坐在那矮几後方,彷彿是在開藥方的樣子,塗十五則跪坐在一旁替他磨著墨。

見她上來,周湛撐著手臂拍拍床板,道了聲“過來”。

吉光過去,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眼眶一陣發澀,忍不住就吸了一下鼻子。

周湛抬頭看看她,嘆了口氣,道:“我挨板子,你哭什麼。”

“都是我不好,”吉光抹著眼淚道:“要是爺不帶我去課堂,就不會惹出這些事了。”

周湛挑起眉,“是你要我帶你去課堂的嗎?”

吉光搖頭。

“這不就得了,”周湛道,“原就跟你無關。”

“可是,”吉光囁嚅道,“我心裡也想叫你帶我去的。”

老劉正好開好藥方,回身將方子遞給塗十五,看著吉光笑道:“倒是個實誠的孩子。”

周湛則向著塗十五伸過手,“給我看看。”

吉光聽了,忙過去從塗十五的手裡接過方子,回身給周湛遞了過去。

周湛卻並沒有接那方子,而是盯著她身後道:“誰踢你了?身上好大一個腳印。”

吉光扭頭看看身後,小臉不禁一紅,忙不疊地伸手去撣衣裳。

只是她顧著了後頭,卻是叫周湛又看到她膝蓋上沾著的土,那眉不由就是一揚,道:“你下跪了?”他可是早就聽吉光抱怨過,說她是死也不肯給人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