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銘部長,你‘不徇私情’的說法我認為很有道理,在商言商,就事論事。的確應該如此。”嘍囉們想遞個臺階,楊奇卻不能放過他。借坡下驢?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而且不能總讓自己的徒弟衝在前面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仇人自己踩,所以楊奇高調開口了:“既然是在商言商,那我也不妨直言。按照招投標的日程表,現在已經拖慢了整整十天了。我們永夜建設公司,各個方面都有很大優勢,遠勝其他任何公司。不客氣的說,貴方要是真的是為市民考慮,那就應該把這個工程交給我們。”
楊奇的話很直,楊奇的氣勢很銳利,直到讓人錯愕,銳利到讓人心虛。他也不看旁人,直直盯著朱銘的雙眼:“三番兩次拖慢,各種理由延期,讓我們蒙受不應有的損失。朱部長,你別忘了,這可是個公開招標,是受到所有市民和眾多媒體監督的,不是哪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事。貴方要是拿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說明白為什麼一拖再拖而不把這個工程給我們,我方就有理由認為其中有人‘徇私舞弊’、‘以權謀利’。到時候,我方或許會向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並會尋求法律的幫助。”
這話說的可真不客氣,簡直就是直接指著鼻子罵不要臉了。
羅雨溪立刻補了一刀:“楊總放心,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的話,我們集團也不會允許害群之馬存在。必然會一查到底,嚴格法辦。”
這……這情形,實在是再鮮明不過了!於是嘍囉們立刻抓住機會,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作為重點開炮的物件,朱銘沒什麼表示,但是他的面部肌肉抽動著,目光也十分陰沉,顯然已經咬緊了牙關,怒到了一個程度。
這麼怒?那好,最後噁心你一下,這場開幕戰就算收關了!
所以楊奇笑眯眯的開了口:“當然,朱銘部長,這是就事論事,實情而已,並非針對你本人。你也說了,在商言商,不徇私情。希望咱們的私交,不要受到這種小事的影響。如果有失禮之處,還望不要放在心上。”
楊奇這話說的,背景男在旁邊聽著都覺得牙齦疼。他都有點不敢看朱銘的臉色了,怕被嚇著。
楊奇此刻站了起來,羅雨溪見狀就也跟著站了起來,於是整個會議室裡願意不願意的人幾乎人人都要站起來。楊奇環視了一圈,尤其在黛柏麗臉上停了停:“羅總,扎德女士,我其實不懂招標投標的事,但我想說的,也只不過就是剛才這些話。既然說完了,那我也不浪費大家時間了,失禮告辭。”
“我送您!”羅雨溪立刻舉步相送。按道理來說她作為招標方老總不應該送,不說身份了,畢竟還有黛柏麗在這兒呢。但是——我他喵的管這麼多幹什麼?!什麼商業禮貌、什麼心照不宣都他孃的去死,我就是死挺我師父怎麼地吧!
於是,所有天頂集團方面的幹部都必須笑的像孝子賢孫一樣,齊刷刷的去恭送楊奇。羅雨溪本來還想自降身價落後半身,但楊奇微笑著衝她微微搖搖頭。這個徒弟已經很給力了,咱當師父的,不能讓她在她手下面前太掉份兒。所以楊奇與羅雨溪齊肩同行,被一路送到了停車場。
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每一個都眼珠飛轉。這個規格實在是太高了,由不得這些跟著混飯吃的人不上心。
當然,有兩個人沒去送。就是朱銘的背景男。
人去樓空。會議室眨眼間走了一大半。朱銘一個人坐在座椅裡,面色陰沉的很難看。而背景男張著嘴想說點啥,但嘴巴張開半天卻發不出聲,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天,算得上是被當眾打臉,還是被花式輪抽。如果比喻一下的話,簡直是楊奇和羅雨溪一人站一邊,你一個正抽把他打過來。我一個反抽把他打回去,宛如耳光乒乓球,幾乎就被打出翔來了。這個時候,恐怕誰說什麼都是上去觸黴頭的。自己還是少作點死,省省吧。
但就在此時,還真就有人敢上去搭話——是黛柏麗!
整個過程中,雖然她的公司也是被打壓、被無視的角色,但這個名媛的城府絕不是朱銘能比的。她臉上依然笑意盈盈,雙眼中甚至帶上了玩味的神色,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完全看不出一丁一點不開心的情緒:“朱銘部長,看來您陷入了些麻煩啊。”
“哼。”朱銘瞥了黛柏麗一眼。面色難看的冷哼一聲。在城府方面,他的確比黛柏麗差出不少,這個年輕的部長冷笑一聲:“怎麼,你也有高見?還是說想落井下石看我的熱鬧?”
“怎麼會呢,永夜可是我的商業敵人呢。有了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