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應生立刻啪的立定,肅然應道:“請長官垂詢!”眼鏡蛇心性難定。雖然沒有真的對手下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但是每一個手下都不由自主的怕他。就彷彿。一隻青蛙去怕一條暫時不餓的蛇一樣。一聽他有問題,侍應生立刻緊張起來。
眼鏡推了推眼鏡,神色詭異:“你說,以‘師’開頭組詞,能組那些詞?”
啊?侍應生不由一愣,這是什麼問題,小學的語文寒假作業麼?但他毫無怠慢之心,不論如何怪異的發言。長官就是長官:“回長官,以‘師’字開頭,能組‘師長’、‘師恩’、‘師德’、‘師夷長技以自強’……”
“我就說你是豬腦子,還是這麼不長進,智商完全沒有用在正道上!”眼鏡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提點道:“必須首先想到‘師奶’,然後是‘師生戀’,再後是‘師姐控師妹控’——沒有這種思維迴路,怎麼在這個部門工作?走吧走吧,一點忙也幫不上!”
捱了一頓數落,侍應生卻不敢有半句怨言。飛速退下。
而眼鏡蛇卻呷了一口咖啡,然後緩緩划著觸屏電腦的螢幕。
“羅家小姑娘說‘師……’。好一個‘師’啊,真是有趣——史上第一美型拳法家。”螢幕中,赫然是楊奇去參加武術比賽時的照片。眼鏡蛇嘴角還是那種邪異的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嘶嘶的低聲自語道:“機器分析你們倆不是同一個人,但我怎麼就是不信呢?來吧來吧,這次是為你設定的舞臺,讓我把你看清些,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所謂的‘天命者’。”
在眼鏡蛇對著螢幕說話時,楊奇卻走在園區中。
這一片園區面積不小,楊奇步履不緊不慢。夜風拂身,涼爽宜人,最近的空氣真是不錯。
莊園已甩在身後,那裡有一個笨蛋萌。派對會場尚在前方,那裡有一個呆子曦。楊奇行走在兩端之間,一步一步沒有停。萬籟俱靜,心神卻已經飛遠了。理智的封印不能長久,效力簡直就像在用保鮮膜修補河堤一樣。洶湧而來的記憶一波一波永不停歇,終於還是讓楊奇的心神為之感染。
【呆子曦,是我的初戀。】
這句話,對自己來說也都太過唐突、太過措手不及了一點。之前完全沒有記憶的一個人,卻短短時間內搖身一變成了所謂“初戀”。這並非是情到濃時的領悟,更多的卻是楊奇的理智分析的結果。這是他綜合考量了所有人物前後的表現和自己現有的記憶,透過推測和預估,甚至動用了腦海中龐大的精神力來建模演算,最後得出的結論。
一個乾巴巴的結論,對他來說,還有些虛幻無常的不實感。
一個簡單單的結論,對他來說,哪怕是為此去爭去搶,都有些缺乏動力。就像是為了一個空泛的大義,去定人罪名。虐朱銘時爽是爽,但,好像自己也並不覺得有那麼的痛快。若有若無間,還有一點迷茫。
她,真的曾是自己的女朋友嗎?
但是當回憶撕裂了封印撲面而來的時候,這種不實感一點點退去,曾經的情緒和感覺再次充盈心頭。他漸漸明白,自己的推測沒有錯誤,兩年前的自己,的的確確是“栽了”,而且栽的十分徹底。
有這麼一群男人,他們長相不賴、能力不低、性格不差、情商不爛、家世不壞、年齡不小,而且也並不是看到美女就緊張到說不出話來的那類人。談笑風生,交遊廣闊,或遠或近或親或友,身邊總有美女。美人,並不那麼遙遠,甚至觸手可及。
但是當時光一年年過去之後,卻還是處男身。
楊奇,就是其中之一。
是了,記得兩年前剛剛工作時,已經二十四歲。這件事不慎被同期職員知道,隨之而來的卻是不可思議的目光,和毫不掩飾的調笑:“楊奇,你都二十四了,竟然還是老處男?”“不可能吧,我們班男生都集體去開葷,你卻還是個老處男?”“你不會有病吧!”
同事的笑語,在正常的調侃之外,誰能說就沒有那麼一絲鄙蔑呢。
但楊奇面對這種論調。從來都是淡淡一笑:“我沒有過女朋友。當然是處男身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麼?”
老處男——不知多少歲月之前,這稱呼尚且說不上好壞。但如今滾滾濁世之中,卻好似變成了怪事。楊奇卻從來不以這個稱呼為恥。不曾動心,何必動身?老處男這個名稱,對他來說既不是榮譽也不是包袱,既不必羞憤也不用自持。不論身邊朋友兄弟如何拿這一點開玩笑,楊奇從來都一笑置之。各有各路,何必強求。
但是當那個“她”聽說這件事。並噗嗤一笑兩眼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