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好掩飾的地方,我見穆連山眼神如此犀利,心中暗想:果然是個好角色。
龐老二把穆連山給大夥介紹一番,又挨個兒把眾人引見給他,這人能被龐老二看重,我們自然也不敢輕慢,規規矩矩的見禮,就鐵柱大咧咧的隨便抱了抱拳。穆連山冷著臉一言不發,待把大家都介紹完了,他才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邀請這樣的人物入夥,價碼低了是不成的,所以過場一走,衛攀龐老二就正經坐下來和穆連山詳細說了說其中的細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穆連山竟然早知道了聖師寶藏的事,不但知道,他手中還有一本聖師手札。
聽到這個訊息,衛攀不由張大了嘴巴。我們總以為聖師手札是極為隱秘珍貴的東西,連金七爺都把它當作心頭肉,從不肯拿出來讓別人瞧上一眼。但後來我們知道不但金七爺,衛垂柳和韓慕亭一人有一本,現在穆連山這兒又冒出一本,聖師手札,難道已經氾濫?
穆連山得到手札的經歷也叫人哭笑不得,是一個相貌寒酸的半老頭子在他名下的古玩店死纏爛打半賣半送留下的。古玩店裡管事兒的覺得希奇,就把這事知會了穆連山。這塊冰疙瘩似乎只對十拿九穩的事情感興趣,所以儘管他把手札通篇讀了一遍,但卻沒有絲毫想去染指聖師寶藏的意思,甚至覺得這全是無稽之談。直到龐老二電話裡隱約對他透漏了些實情時,姓穆的才知道這事兒原來是靠譜的。
既然穆連山的為人我們都知道了,所以再和他打馬虎眼兒說不沾邊的虛話就顯得多餘。於是衛攀直來直去的把條件對他講了,姓穆的微一沉吟,說道:“龐二哥知道我的脾氣,做什麼事從沒半途而廢的。”
他這意思很明顯,既插手進來,自然是要一路跟到底的。衛攀提前便做好了兩手打算,因此穆連山的意見也在預料之中。龐老二在路上可能已經把我們自尋寶之後的經歷大略對他講了一講,穆連山繼續說道:“我進來的晚,前頭那些事兒全沒趕上,也沒出過什麼力。但咱們就吃的是這碗飯,凡事還是先說清的好。我說個數,你們去商議,十停一。”
穆連山所說的十停一是他們圈裡邊說慣的話,意思就是事成之後,他要分寶藏十成中的一成。這個數倒讓衛攀長出了口氣,現在寶藏總共是三份,衛攀一份,我和龐老二等一份,蘇玉雖沒要求,但她拿出的墨於玉和黃金人面是尋找寶藏的關鍵,所以原屬金七爺的那一份便轉落在她的名下。穆連山半路加入,衛攀原想他怎麼著也得弄走五分之一,沒想到姓穆的倒不大貪心,只要拿去十分之一。
衛攀沒怎麼猶豫,滿口答應。龐老二雖沒說話,但看的出來,他對這個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既沒冷了穆連山面子,也沒讓衛攀過分為難。
按這一行的規矩,如果做大活兒的時候因為人不湊手,迫不得已需得請個生人入夥,不但得摸清對方家底,見面之後,還要請他露露把勢,以免東郭先生混了進來耽誤大事。但眼前這穆連山有龐老二做保,想必沒什麼問題。不過,叫他來可不是供大夥兒瞻仰的,所以別的人都為第二天進遺址作準備,龐老二單獨拉了穆連山,把韓老頭給的資料揀著要緊的讓他看。真正的好爬子儘管吃的是江湖飯,但並非全都是一身痞氣,相反,還需要有一定的文化以及歷史功底,穆連山冷歸冷,腦子是挺好使的,龐老二指著文字或是草圖略一講,他就理解個八九不離十,比著下面那些二太爺們可是強了許多。
第二天清晨,龐老二決定吃了早飯後先和穆連山進遺址摸摸,衛攀說道:“連山兄弟,我們這兒帶的有各種傢伙兒,你挑件順手的,要是用的慣,我這把長槍給你拿著。”
龐老二雖然沉悶,但好歹有個熱乎氣,穆連山真沒讓鐵柱白埋汰一場,面對衛攀的一番好意,連個正臉也沒給,說是自己帶著傢伙。衛攀也不在意,笑了笑就安排人佈防。
眼見著龐老二和穆連山相繼拾掇利落,準備順密道進遺址,我的賤毛病又開始發作,雖說遺址裡不可能一路太平,但有這兩位牛人護駕,必無大礙。於是我賴笑著湊到龐老二身邊兒,替他撣撣衣角的灰塵,輕聲輕氣說道:“二哥,把我也帶上?”
說實話,龐老二這人,只要他瞧你順眼,再加上時間長廝混熟了,是非常照顧人的,不論大事小事,總會替人擔待,所以我才蹭著他。至於姓穆的,充其量是打工的,沒什麼表決權,況且老小子自打來這兒之後就沒露過一個笑臉,跟我們這幫人全是他家佃戶一樣。
“小陳,比過去是有膽識了。”龐老二依次插緊腰間的小刀,“這碗飯,你還打算長吃?是要進去再磨練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