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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冬去chūn來,草木漸長,然而戰火之後城破戶殘,屍骨枕藉於道路,這滿目瘡痍的江山卻無半分生機蓬勃之意。

華山號為“西嶽”,南接秦嶺,北瞰黃渭,為關中進出中原之門戶。華山主峰號稱“天外三峰”,分別是南峰“落雁”、東峰“朝陽”、西峰“蓮花”。三峰鼎足而立,李白曾作詩曰:“勢飛白雲外,影倒黃河裡”。另有云臺、玉*女二峰相輔於側,三十六小峰羅列於前,龍盤虎踞,氣象萬千。

孟尋真與穆念慈攜手漫步於通往華山絕頂的窄道之上,chūn寒料峭,山上的冷風尤為徹骨的寒冷。但即使是穆念慈如今的功力也到了不畏寒暑的境界,孟尋真自是不在話下。

穆念慈問道:“大哥,你估計此次來參加第二次華山論劍的都有哪些人?”

孟尋真沉吟道:“裘千仞已死,自是不用說了。一燈大師的兩件掛心之事都已託付於我,他自己倒無牽無掛地跳出紅塵之外不問世事,應該也不會來湊這熱鬧。歐陽鋒那老毒物這兩年雖然銷聲匿跡,但他為追求那‘天下第一’的殊榮已近魔障,是必定回來的。黃島主和七公兩人胸襟雖闊,爭勝之心究竟未息,應該也會來。剩下有資格參加論劍的有三個——周師叔是一個,但他心中一片澄淨,從無名利二字,若是沒有與瑛姑玩得樂不思蜀,還記得有這麼個熱鬧,或許回來湊個趣;金輪法王是一個,不過聽說他已接受成吉思汗禮聘,就任蒙古護國法王,不知是否還有興趣來奪這‘天下第一’的名號;二弟近年武功大進,與前面這些人相比也不過是一線之差,也算得上一個,但他軍務繁忙,多半是沒時間前來了。”

穆念慈面上忽地現出悽楚之sè,黯然道:“大哥,論劍之後,是否便是我們離別之時?”

孟尋真伸手輕撫她俏臉,苦笑道:“此事不由我主,但你要記得,若我果真難留此界,定要好生珍重自己。”

當初被穆念慈柔情消融了心中堤防,終於接受了她的情意後,孟尋真也曾想過將自己的來歷向她和盤托出,再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然而便在他剛要開口的一刻,那闊別了二十餘年的冰冷聲音毫無徵兆地在腦中響起:“選手不得向劇情角sè透露‘夢蝶’系統之存在,否則,將抹殺選手及知情角sè!”

當時孟尋真的臉sè變得十分難看,不僅是因為系統的jǐng告,更是因為這個聲音打破了他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證明了它不是自己兒時的幻覺,而是真實的存在。回過神後,他的心中一片苦澀,真話是萬萬不能說了,只好用一個較接近真相的謊言代替。

他當時說全真教的至高絕學‘先天功’其實並非塵世武學,而是教人修成仙道的功法。當年的重陽真人為當世五絕之首,修習的又是最善延年養生的道門功法,為何壽數反不及其餘四人?事情的真相是重陽真人根本不是去世,而是先天功大成後尸解飛昇。而他本人也是修習了‘先天功’,並且修煉的進境更勝重陽真人,預計兩年之後便可進入此功的第三層至境。到時他會在第二次華山論劍中挑戰天下群雄,藉助戰鬥將功力激發至最巔峰的狀態。最終的結果只有兩個,一是失敗後真氣反噬,爆體而亡,形神俱滅;二是成功後拔地飛昇,超脫此界,對於常人來說,那也與死去無異。

聽了這近乎荒誕的敘述,穆念慈只經歷了短暫的震驚、迷惑、哀傷等複雜情緒,隨即便含著羞澀投入孟尋真的懷抱,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此刻聽到孟尋真的叮囑,穆念慈扭轉頭輕輕拭去從眼角滴落下來的兩滴清淚,臉上現出恬美的笑容,輕輕吟唱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看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有宋一代,文風鼎盛,號稱“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縱使民間販夫走卒之類,亦對時下流傳甚廣的詞曲耳熟能詳乃至隨口吟唱。穆念慈自幼隨義父在江湖之上輾轉漂泊,自然沒什麼機會正正經經的讀書識字。但她勝在聰慧靈秀,又肯處處留心,在茶樓酒肆、街頭巷尾間,耳濡目染的也學了不少東西。

一曲唱畢,穆念慈握住孟尋真的手掌,柔聲道:“大哥不用擔心念慈會想不開,能和大哥共度這兩年時光,念慈已經心滿意足啦。”

看著這個無怨無悔地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孟尋真的心中驀地湧起萬丈豪情。他一把將穆念慈攬入懷中,堅定地道:“念慈,雖然不知能否做到,但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回來見你,所以你一定要……”

穆念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