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卻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情勢已不容他多想,周伯通的拳勢已到身前,那拳勁柔中帶剛,於空明輕靈中暗藏無數殺手,實為生平所未見的厲害拳法,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施展鐵掌功夫迎敵。
兩人激戰了三百餘招,彼此勝負難分。孟尋真看周伯通越打越是興高采烈,分明是武痴的xìng子發作,早將大事棄之腦後,開口提醒道:“師叔,今夜是鋤jiān和報仇,不是比武切磋。你再不盡全力,弟子便要出手了!”
周伯通這才醒覺,尷尬地一笑道:“抱歉,我這就殺他。”手中招式猛的一變,左手仍用自創的“空明拳”,右手卻使出從孟尋真那學到的“太極拳”,以“左右互搏”之術,一化為二,分身合擊。
老頑童殺招一出,裘千仞立時落入下風。他怎都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這等“以多欺少”的古怪功夫,勉強支撐了二百來招,眼看便要落敗。他不是沒想過想過逃走,但孟尋真一直在兩人戰圈外監視,更外一層又有瑛姑、穆念慈、郭靖、黃蓉包圍,早就斷了他的逃生之路。
“裘老兒,受死罷!”周伯通驀地一聲喝,一拳擊中裘千仞的胸口。他這一拳用上剛勁,將裘千仞打得離地飛起,口中狂噴著鮮血,撞破東邊廂房的窗戶摔了進去。
孟尋真倒不擔心裘千仞會藉機逃走,事先他已探查過地形,知道這些房屋都是以大塊的岩石砌成,甚是堅固。若不經門窗,即使以裘千仞的功力,想要打破牆壁逃走也要大費周章。不過為了防止對方垂死反擊,用出什麼玉石俱焚的手段,他還是趕上前和周伯通並肩而行,兩人全神戒備著向那廂房逼近。
剛剛踏出幾步,忽見人影一閃,裘千仞又從那視窗撲了出。只是他的姿勢甚是奇怪,人在空中,手足狂揮亂舞,若說是什麼厲害武功,卻又完全不成家數。
周伯通不管這些,搶前一步,揮拳便擊。他也防著裘千仞的困獸之鬥,這一拳實已竭盡平生之力,務要一拳斃敵。卻不料身邊的孟尋真突然出手,向著空中的裘千仞憑空一抓,一股氣流捲住他的身體,將他從空中扯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周伯通全力發出的一拳擦著裘千仞的頭皮擊在空處,將空氣擊爆,發出一聲炸雷般的巨響。
“小師侄,你搞什麼鬼?”周伯通怒道,剛說完這句話,鼻中忽地嗅到一股腥臊之氣,低頭看去,卻見癱在地上的裘千仞面sè蒼白,兩腿之間一片泥濘,竟是被嚇得拉了一褲子屎尿。
“他不是裘千仞。”孟尋真厭惡地稍稍退開一點,右手食指隔空一點,發出一股柔和指力點在這個“裘千仞”的頸上,解開了他被人封住的啞穴。
“我不是裘千仞,裘千仞還在屋內!”啞穴一解開,地上這“裘千仞”立刻倉皇地開口辯解,隨即向著那廂房破口大罵,“裘老二,你這該殺千刀的畜生,竟狠心拿老子做你的替死鬼。老子可是你嫡親的大哥!”
這一來大家都有些明白了,紛紛將目光再投向那廂房。
廂房的門一開,嘴角仍掛著血漬的裘千仞緩步走出,他先是狠狠地瞪了地上仍的“裘千仞”一眼,而後滿含怨毒的望向孟尋真,嘶啞著嗓音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他不是我的?”
孟尋真笑道:“我與你們兩位分別見過一面。因為你們的表現反差太大,我早就懷疑你們是兩個人了。剛剛你點了這位‘裘千仞’的啞穴將他擲了出來,目的無非是等我們將他擊殺後離開,而後你便可以從容逃走。但假的便是假的,你看他的樣子,除了這副皮囊,可有半分與你相同麼?”
“好小子!”裘千仞面上現出一絲瘋狂之sè,“今rì老夫便是死,也要拉著你陪葬!”說著將身軀微微前伏,雙掌上下交錯,遙遙指向孟尋真。
孟尋真知道裘千仞捱了周伯通一拳後已受重傷,此刻氣勢如此之足,分明是將傷勢強行壓下準備拼命。以對方的數十年功力,這垂死的一擊必定是驚天動地。當下不敢有絲毫大意,從腰中抽出紫薇軟劍,劍鋒前指與其遙相對峙。
周伯通的臉sè罕有的凝重起來,但他要顧全身份,不能與孟尋真聯手夾擊一個重傷之人,只是站在一旁監視。
裘千仞和孟尋真對峙片刻,忽地同時向前飛掠。他們的身法都施展到極致,除了雙目微微眯起的周伯通看得清楚,其餘四人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原本面對面對峙的兩人已交換了位置背向而立。
“好劍法!”周伯通忽地鼓掌喝彩。
孟尋真轉回身來道:“他的掌法也不錯,只可惜心胸稍嫌偏狹,一味追求鋒銳狠辣,終究落了下乘。他練到這個地步,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