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力道。梅超風本來便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些年因誤練《九yīn真經》的功夫,心xìng也大受影響,一旦出手便殺心大盛,將此行的目的拋諸腦後,右手五指向著陸乘風頭頂狠狠插下。
眼看便要在對方頭上插出五個透明的窟窿,梅超風的嘴角已露出一絲隱隱透著瘋狂意味的笑意,耳畔忽地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她身軀猛地一震,似有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心境立時恢復清明。已經觸到陸乘風頭皮的手爪倏地收回,依然俏麗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嘆道:“陸師弟,當年之事,確是我們夫婦連累了你。只是如今我丈夫已身死人手,自己也被人毀了雙目,難道還不能解你心頭之恨嗎?”說罷抖手將陸乘風拋了出去。
陸乘風在空中翻滾了幾遭,不偏不倚落回座椅之內。
“爹爹!”陸冠英滿臉的驚駭與關切之sè,急忙撲過來扶住陸乘風。
在陸乘風出手之時,最覺震驚的莫過於陸冠英。在他的記憶中,父親因雙腿殘廢,平rì只寄情與琴棋書畫,從未顯露過一招半式,他也只當父親不會武功。誰知方才出手那兔起鶻落的幾招,招數jīng奇,功力深厚,他自問若是自己做他的對手,只這幾招便要受制遭擒無疑。然而與父親交手的黑衣女子武功竟還遠在父親之上,方才她揮爪向父親頭頂抓下時,他的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陸乘風初見梅超風時,心中被一股怒氣填滿,不假思索地便出手攻擊。在梅超風的“九yīn白骨爪”下險死還生一遭,出了一身冷汗之後才恢復清明。他聽到梅超風的話,看一看她長髮迎風的孤立身影,除了yīn森外,更透著一股蕭索之意,鬱積二十餘年的恨意立時消減,更早時同門學藝的情誼湧上心頭,嘆息一聲道:“陳師兄是被何人所害?師姊的雙目又是何人所毀?可報了仇嗎?”
梅超風冷哼道:“這些不用你cāo心,我自會料理。”
陸乘風問道:“看來師姊今rì前來卻不是為了報當年小弟帶人圍攻你們夫婦的舊怨,不知你有何貴幹?”
梅超風呆了一陣,忽地幽幽道:“是師傅命我來找你的。”
陸乘風身軀巨震,顫聲問道:“師傅他老人家離了桃花島?既然他先見到了你,為何……”
“你想問師傅他為何沒有下手清理門戶?”梅超風慘笑道,“不久前我險遭一個小人暗算,是師傅突然出現將我救下。他老人家許是可憐我這個喪父失目之人,留了我一條xìng命,卻賞了我三枚附骨針。”
“附骨針!”陸乘風驚撥出聲。他知道師傅有這一宗獨門暗器,只要伸手在敵人身上輕輕一拍,那針便深入肉裡,牢牢釘在骨骼的關節之中。針上喂有毒藥,藥xìng卻是慢慢發作,每rì六次,按著血脈執行,叫人遍嘗諸般難以言傳的劇烈苦痛,一時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兩年後方取人xìng命。武功好的人如運功抵擋,卻是越擋越痛,所受苦楚猶似火上加油,更其劇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這個地步,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強運功力,明知是飲鴆止渴,下次毒發時更為猛惡,然而也只好擋得一陣是一陣了。這“附骨針”只要中一枚針已是進了人間地獄,何況梅超風是中了三枚?
梅超風雖看不到他臉上表情,但從語氣中也聽出他很是代自己擔心,臉上冷峻的神sè略略柔和了一些,輕嘆道:“師傅給我下的附骨針上的藥xìng,一年之後才會發作。他吩咐了三件事給我去做,若都辦成了,便可以到桃花島去求賜解藥。其中的一件事,便是尋回因受我們夫婦牽累而被斷腿驅逐的四位師弟。”
陸乘風這一喜非同小可,不敢置信地問道:“師傅他……他準我們重歸門牆?”
梅超風點一點頭,從懷中取出兩頁白紙,道:“這是師傅給你們幾個的?”
陸乘風忙叫陸冠英上前將那兩頁紙接過來,一瞥之下,見兩張紙上寫的都是練功的口訣要旨,正是師傅的親筆。二十年不見,師傅的字跡更加遒勁挺拔,第一頁上右首寫著題目,卻是“旋風掃葉腿法”六字,心頭不禁狂喜。雖然這“旋風掃葉腿”是自己早年未得傳授的師門絕技,但他雙腿已廢,自是不能練習。他所喜者,實是因為師傅既然肯將這門絕技賜下,準他重歸師門之意明白無疑。當即掙扎這從座椅上下來,伏地望空拜謝師恩。
梅超風又道:“陸師弟,師傅說過這套腿法已和他早年所創的大不相同,招數雖還一樣,但這套卻是先從內功練起。你每rì依照功法打坐練氣,要是進境得快,五六年後,便可不用扶杖行走。師傅已經說了,等你可以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