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能令他多挨些日子。不過我看秀珣你似乎不大喜歡此人,我看還是不要理他,任他自生自滅罷了。”
商秀珣霍的轉過身來,狠狠地瞪了孟尋真一眼——以她的靈慧,自然猜到孟尋真是在戲弄自己——沒好氣地道:“救不救那老傢伙,都是你自己的事,休將本場主扯進來!”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孟尋真再到魯妙子的“安樂窩”,為他清除了“陰維”、“陽維”兩條經脈內的天魔真氣。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算是駕輕就熟,進展快了不少,不到一個時辰便已成功。
此後孟尋真每隔三天來“安樂窩”一次,先後為魯妙子疏通清理了“陰蹻”、“陽蹻”、“衝脈”和“帶脈”四條經脈。奇經八脈之後,又開始治療十二正經。雖然每次都要經歷一番地獄般的痛苦,魯妙子的精神卻是一日好似一日,本來纏聚於眉宇間的一股濃郁死氣早已消散無蹤。
這天孟尋真正在他的“鳴皋院”中閒坐,忽地聽到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喧譁歡笑之聲,便隨意地喚來一人要他出去打聽。不多時那人滿面喜色的回來,報說是牧場二執事從塞外購買了良種馬匹回來。這是牧場的一件大喜事,因此牧場中的男女老少都出門去看。孟尋真心中一動。信步出門來到街上,正看到有十多名騎士趕著十幾匹用繩子串在一起的神駿野馬招搖過市。
在這十多人中,孟尋真一眼便注意到那些騎士中跟在墜在最後面的兩個青年男子。這非只因為這兩人的身形氣度格外挺拔軒昂,雖然混在十餘人當中,卻如鶴立雞群般引人矚目;更因為他們在舉手投足之間,隱隱透著一股極盡玄奧的意味,似乎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與大自然中鳥飛魚遊的神秘軌跡暗暗相合,令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玄之又玄的奇異感覺。
悄然站在街角遙望著這兩個青年,孟尋真心中喟嘆道:“道家至高寶典《長生訣》,果然玄妙至極。”
這天晚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憑著幾道以創意取勝的小點勉強得到商秀珣的認可,成功晉升為飛馬牧場試用糕點廚師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抱著剛剛領到手的牧場制式服裝,鬼鬼祟祟地摸向飛馬山城的後山——他們倒不是要做賊,而是想尋個地方洗一洗他們折騰了一天弄得一身臭汗。
他們運足耳力,循著隱隱水聲一路尋找,忽地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渺茫樂聲。兩人不同音律,也辨不出奏響樂曲的是笛是簫還是什麼其他的樂器,只是覺得這曲聲中隱隱蘊含著奇異的魔力。似乎能勾起他們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開心或傷心的往事。
不知不覺間,兩人循著笛聲來到了魯妙子棲身的“安樂窩”。正當他們兩個見到樓上的燈光,驀然醒覺這笛聲極是邪門,欲轉身退走時。樓內傳出魯妙子蒼老的聲音:“兩位既然來了,何妨登樓一敘?”
樓內孟尋真正與魯妙子隔桌相對而坐,桌上擺著魯妙子親自下廚炮製地幾道佳餚,色香味形俱佳。除了菜餚。自然還少不了他精心釀造的“六果釀”。
“小友為何要用笛聲將這兩個小傢伙誘來?可是識得他們?”魯妙子低聲問孟尋真。
“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他們並未見到我。”孟尋真將手中的龍牙笛放在桌上,隨口編了個謊話。“那時他們兩個還不成氣候,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他們的武功竟精進到如此境地。今日我在遠處看到他們兩個,在他們的身上已可隱約看到一絲大宗師的神韻。”
魯妙子道:“巧的很,老夫也曾在暗中見過他們一次。這是很有意思的兩個小傢伙,其天分才情為老夫生平僅見。假以時日,此二人的成就當是不可限量。”
少時,寇仲和徐子陵循著樓梯走了上來,見到桌邊對坐的魯妙子和孟尋真,他們兩個都吃了一驚。魯妙子清高古雅的形貌自不必說,而孟尋真的容貌雖然普通,但在兩人遠勝常人的靈覺下,均隱隱感到這貌不驚人的青年比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
“兩位請坐。”魯妙子向著寇仲和徐子陵招一招手。
寇徐二人交換一個眼色,一起走上前去在桌邊坐下。
“不要緊張,”見兩人隱含戒備之意,魯妙子微笑道,“我們對兩位並無惡意,其實我早見過你們。還記得那個荒村嗎?就是翟讓遭李密暗算重傷的那處。”
寇徐二人思維極其敏捷,立時便想起那道炊煙。寇仲未料到自己剛到飛馬牧場的第一天便被人揭穿了身份,又是沮喪又是尷尬。徐子陵卻仍保持了平時的淡然自若。
魯妙子捻鬚笑問道:“兩位小兄弟可否告訴我,為何要屈尊來飛馬牧場作糕點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