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經》下卷所載的“毒龍鞭法”,不僅招數靈動,千變萬化,更詭異地是攻擊之時不帶一絲風聲勁氣。配上孟尋真送給她的這條雪蠶絲絞制而成的透明柔絲索,在夜色的掩飾下簡直無形無相。眾人往往只看到她在數丈外手臂一揮,身邊便有一人栽倒在地,卻是被她擊中了穴道——本來以陰小紀的功力還未到如此境界,但孟尋真在柔絲索的末端縛上了一枚銅錢。便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她功力不足的問題。
眼見得事情不妙,黑衣人中有一個唿哨一聲,喝了一句黑話:“點子扎手,扯呼!”
其餘的黑衣人聞言一鬨而散,臨去之前,卻不約而同地對身邊被製出的同伴下了毒手。
關海和陰小紀驟然看到如此變故,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全都愣在當場。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那些黑衣人已逃得無影無蹤。兩人手足無措,轉過頭來眼巴巴地望向孟尋真。
孟尋真搖頭失笑。上前伸出手指在他們額頭分別輕輕彈了一記,笑道:“我早對你們說過,行走江湖,只武功高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學會隨機應變。現在你們明白了罷?”
陰小紀和關海一邊捂著腦門,一邊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在孟尋真教導兩個小傢伙時,那馬車上的女子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他面不改色地穿過地上那十幾具死狀各異的屍體,對著三人款款拜謝,聲音嬌柔如鶯囀黃鸝:“諸位仗義援手。奴家胡小仙在此謝過!”
“胡小仙?”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孟尋真很有些意外,同時想到這倒不失為一個機會。當下用了個欲擒故縱的手段,擺一擺手。淡淡地道:“我等不過是適逢其會,這位姑娘不必多禮。”
說罷,領著陰小紀和關海轉身便走,似乎不願與對方有什麼糾葛。
胡小仙偷眼打量孟尋真。見面前的男子雖已年過不惑,卻仍是一派名士風流的儒雅氣度,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更透出洞徹世態人心的深邃與智慧。她年紀不大。卻是久歷江湖,閱人無數,再看到方才大發神威的兩個少男少女都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後,心中便知定是遇上高人,忙追上幾步恭敬地道:“先生慢走,奴家尚有一不情之請。”
孟尋真停步回頭,臉上仍是一副不冷不熱的神色:“既是不情之請,那便不用說了。”
胡小仙見他冷面相向,心下反而更為急切,再次追上前幾步問道:“先生可是要前往長安?”
孟尋真轉回身來道:“這條路本就是通往長安的,胡小姐此言何意?”
見對方終於肯和自己說話,胡小仙稍稍鬆了一口氣,陪笑道:“奴家這一行人也是要去長安的,不知是否有幸與先生結伴而行?”
孟尋真搖頭笑道:“你這小丫頭不安好心,空口白話,便想讓我們師徒做你的保鏢?”
胡小仙不明對方心意,小心地應對道:“先生這等高人,奴家不敢以黃白俗物相汙,但這一路之上衣食住行之類的雜務,奴家卻可以略盡綿薄。”
“你這丫頭倒會說話,”孟尋真笑道,“先將你與那些黑衣人的恩怨交代清楚,我再考慮是否答應你的請求。不過千萬不要拿什麼盜匪劫財劫色之類的藉口來糊弄我,看他們臨去前的決絕手段,分明都是被人蓄養的死士。”
胡小仙略一沉吟,答道:“不瞞先生,奴家的父親名諱胡佛,在開了一家賭坊,叫做‘明堂窩’。”
陰小紀在一旁插嘴道:“我聽人說,賭場有‘明堂子’和‘私窩子’之別,前者是公開的賭場,後者則是以私人公館作為賭場。你家的‘明堂窩’把‘明堂子’的‘明堂’與‘私窩子’的“窩”合為一體,似乎厲害得很呢!”
胡小仙略有些自得,微笑道:“承妹妹謬讚,不過‘明堂窩’確實是長安最大的兩家賭坊之一。”
孟尋真皺眉道:“賭場牽涉的利益極為龐大,你們父女能在長安立足,除了本身的財力和實力外,背後應該有分量足夠的權貴撐腰。既是如此,為何還會有人來尋你的麻煩?”
胡小仙嘆道:“只因為來找麻煩的人便是與‘明堂窩’齊名的另一家賭坊‘六福賭館’。我家身後固然有唐皇寵妃尹德妃之父尹祖文撐腰,‘六福賭館’的背後卻站著唐皇親子齊王李元吉。‘六福賭館’的館主池生春一直想獨霸關中賭業,只是礙著尹祖文和李元吉都是太子李建成的支持者,所以不好撕破臉皮。但自從不久前秦王李世民身死洛陽,本來一體同心、親密無比的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關係頓時微妙起來。此次池生春敢於向奴家下手,只怕與此事不無關係。”
“你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