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部分

弧!�

“是麼?”莞初聽得兩眼放光,“他這麼好戲?都能在臺上做琴師?難怪!難怪!那後來呢?雲逸……如今的雲字輩裡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天悅坐直身,嘆了口氣,“那時候,金陵城裡這些公子們都捧角兒,有人看上了雲逸,要他做堂下承奉之人。雲逸雖出身貧寒,性子卻十分剛直,不肯屈從,後來被人下了毒酒,毀了嗓子,遠走他鄉。”

這淒涼的結局,入在耳中只是那絨絨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莞初竟是連一聲嘆息都無力,梨園功苦,戲子更苦,再是名家名角,在一眾膏梁紈袴眼中,依然然不過是個玩物……

“雲逸出事的時候,二哥遠在湖北。後來,他雖是也進園子聽戲,卻再沒捧過什麼角兒,更不曾給人做過琴師。”

莞初輕輕點點頭……

“我那時候也小,卻記得二哥沒見得怎麼傷心,只不過落下個病根兒。”

“什麼病根兒?”

“見不得那些貴人公子們強行買角兒,哪怕就是勾欄教坊裡的女孩兒,他若是見著了鬥氣也要出手。開頭還好,後來他有錢,誰也拼不過他,背後遭人恨,落了個風月公子的名聲。”

莞初小眉一挑,“那他到底是不是呢?”

天悅想了想,正想開口,又瞧著眼前那清凌凌的眸子,掙了掙眉,“莞初,二哥對你好麼?”

嗯?莞初一愣,沒想到得了這麼一句,一時口拙,“他……”

“你在粼裡多少自在,如今嫁給他,琴無琴,戲無戲,他人也不在,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聽師傅的,不嫁!”

莞初聞言,蹙了眉,“旁人倒罷了,他是你二哥,你怎麼也這麼說他?”

“我是可惜你!”天悅道,“旁的女子嫁了二哥,小家宅院的能榮華富貴也就知足了,你呢,像山林裡的鳥兒進了籠子,飛不了,人家還難得拎起來看你一眼。”

“誰說的?”莞初一噘嘴,“我家相公每天櫃上上了板就回來了,晚飯從來都是在家吃,做不完的帳也拿回來寫,昨兒還給我弄了鹿筋來做琴絃呢。每天夜裡都說戲,他知道的一點也不比咱們少,他許是不會唱,可是耳朵極靈,極通譜子!你當你的戲是我一個人改的?都是我先唱給他,他幫著一起弄的。今兒你一說,我才知道,果然是個了得的琴師呢!”

自家二哥是怎麼改譜子的天悅未及著意,倒是驚訝這一番連珠炮,“莞初……”

“往後不許再叫我莞初,叫嫂嫂!”

“嫂嫂嫂嫂,”天悅一見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臉慍色,知道是真惹了師傅了,趕緊賠不是,“莫惱啊,我,我這不也是為你……”

“不用為我!”莞初拗了性子,“他是我相公,他好不好的,怎的總得旁人來嫌棄?前幾日他生辰,早先大妹妹就說他從不在家裡過,你也跟我說他要往什麼落儀苑去,哪裡去了?根本沒去!”

“真沒去?”天悅也是驚訝。

莞初不理會,只看著他咬咬牙,“昨兒他還說快開考了,要帶你去見書院的師傅,又把山上的房子給你讀書用,你還在背後嚼他的舌根,我最看不上了!”

“都給你賠不是了,”天悅也被說臊了,口拙道,“我哪能嫌棄我二哥呢,我是怕他冷著你,既是哥哥嫂嫂好,那是最好,嫂嫂莫動了胎氣,啊?”

莞初聞言一愣,才見自己一時急竟是起了身,將才天悅進門還噓寒問暖道孕喜,自己還隨著裝了一下頭暈,這會子一副架勢倒像夜叉似的,趕緊坐下。

見她滅了氣勢,天悅趕緊斟了熱茶捧過去,討好道,“我是沒想到二哥如今這麼疼你,我還當是原先府裡那光景呢。難怪要接了來私宅,原我還納悶兒,府裡多少便宜,做什麼要走?如今看來,他真是為的近。今兒得罪嫂嫂了啊?”

莞初接過茶,沒吭聲……

趁著今兒傅廣不在,天悅才多待了一會兒,難得唱了一出,這一會兒說了話,就告辭走了。

莞初一個人在小廳坐著,看著桌上的胡琴,這是在後園廂房裡尋著的,落了灰,想著沒人使,她才偷偷拿了出來,原來,竟是他的琴麼……

一路慢慢悠悠往秀筠房裡去,耳中是將才那出《長坂坡》,眼前卻怎麼都不見那白馬白袍的趙子龍,蹙著眉,心裡不知怎的就燥,站在在秀筠門前的臺階下,艾葉兒已然打了簾子,她又轉身走了……

日頭西斜,湖面上霧氣藹藹,站在畫舫邊,抬頭,看著畫樓的那扇窗……

一天走乏了的日頭在那半圓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