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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一次比一次深,隱隱的,扎得痛……

公爹騙了他,又傳給她來騙他。彼時怕,只怕被他察覺,小心翼翼地躲著,但求平安,求不傷他,不傷自己。這般但求己生的法子,此刻想來多少淺薄。聽說他早就心有所屬,她卻拿著多年前的一紙婚約,鳩佔鵲巢,他該是有多厭她?酒醉之時,他戲說要把她給旁人,雖說是葉先生有言在先,他竟也安之若素,歡欣鵲躍……

今日的陰差陽錯,身為相公他本該是勃然大怒,該是像上回見著天悅與她私下說話那般於她教訓,懲誡家法,更或者一紙休書斷盡羞辱,卻沒有,畢竟,那一天他在意的根本不是她的清白,是天悅……

自己雖從未經過男女之情,卻也明白此刻他的護衛絕非大度,他心裡該是多嫌棄她……

眼圈酸酸地痛……娘,我想跟他說,忘了就忘了,不必非要守約,一紙書文,或和離,或休棄,我和哥哥分開成不成?

燭光在淚水裡晃晃的,晃得他的模樣都看不清……本就多餘,又何意清白?不是秀筠帶累,是整個的她就是個錯,佔著他正妻的位子,每一步都是他甩不掉的累。自己怎的總是個累贅?是孃的,是爹爹的,如今又成他的……怎能怪人家嫌棄?既然如此,何必還爭?若是因著這誤會,能挽回秀筠的錯,能讓秀筠往後的日子不生悔,這嫌惡也算得其所哉,在他心裡再多添一分又怕什麼?待到秀筠平安,她再說是誤診,想來他也只會笑她傻,更少回來也就罷了……

抬手輕輕抹掉眼角的淚,好,既來之,則安之,將計就計……

……

這一覺夢連著夢,一會兒河岸邊,細柳扶風,一會兒在山澗,走了好遠,總能聽到他的聲音,卻又聽不真切,好辛苦……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滿屋子光亮,莞初猛一激靈,騰地坐起身,糟了!怎的睡死過去了!再看身旁,果然空空如也。

日頭高懸,這一屋子的紅照得暖暖的。莞初撫著心口強自沉沉氣,此刻萬萬急不得,還好他已是先入為主,便是自己這廂裝得有些許差池也不當緊。床邊的矮衣架子上齊齊整整地搭著衣裙,莞初伸手撿了雲肩罩衫過來披在身上。聽得外頭聲響,探頭瞧,是艾葉兒拎了熱水進來,一眼瞧見,丟下水壺就迎了過來,“姑娘!你可醒了。”

“他人呢?”

“誰?二爺?一早就往謹仁堂給太太問安去了。”

還好,莞初放下心來。艾葉兒湊近了悄聲兒問,“姑娘,昨兒怎樣?”

“哦,不怎樣。”

“不怎樣?”小丫頭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昨兒那爺的臉色能風平浪靜,“二爺他什麼也沒問?”

莞初繫好罩衫,低頭瞧了一會子又褪了下來,“去把我那件薄襖兒拿來。”

艾葉兒一聽納悶兒,姑娘口中的薄襖兒原是家裡帶來的家常舊襖,平日只有在房中隨意才穿,這會子怎麼要穿那個?因問,“姑娘,不起身麼?”

“今兒我不出門。”

“……哦。”艾葉兒轉身往箱子裡尋了那件襖子來,搭手給莞初穿上,又問,“那我哥哥那廂可要安置?”

“嗯。”莞初穿好舊襖,下//身依舊是薄綢的裡褲,腳踏上趿了繡鞋便起身,“你今兒就傳信兒給伍方讓他莫動,等我信兒。”

“哎。”

主僕二人出到帳子外,艾葉兒倒了熱水伺候莞初洗漱,綿月正當口兒進了門,“姑娘起了?可要傳飯?”

“綿月,”莞初水珠子沒擦盡就拉了綿月近前,小聲吩咐道,“你往謹仁堂去候著。待二爺出來,莫讓他再往旁處去,就說我身子不適,請他先回來。”

“嗯?”這是頭一次姑娘要請相公,綿月有些不明白。

“去吧,莫聲張,待他走到園子裡再說話。”

綿月蹙了蹙眉,猶豫著開口,莞初又似想起了什麼,“順帶著往樓下知會紅秀送早飯上來。”

紅秀?往常這主子從不使樓下那些丫鬟,便是那位爺回來也只是他使,這一會子怎的要特地使紅秀上來傳飯?綿月越是不解,轉念又想姑娘這些時失魂落魄的,難得這兩日定下了心神,此刻聽這吩咐倒像是成竹在胸,這便不再多嘴,起身離開。

莞初洗漱罷坐到梳妝架子前先把頭髮梳順,並不挽髻,只在兩鬢編了細細長長的小辮子垂在發上,左右端詳尤覺不妥,拿了胭脂粉盒,小心地把一張臉上的顏色都遮住,唇上也點了些,湊近鏡子仔細把粉沫子撣乾淨,這才起身。鏡子裡,小薄襖,桃紅綢褲,一張蒼白的臉,果然是一副要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