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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齊天睿看這人堵著門依然不知好歹,怒喝,“你是杭州榮盛鏢局的?今兒誰領的鏢??”

那壯漢蹙了下眉,“今兒是我們少東家……”

“叫你家少主子戚方旭出來見我!!”

壯漢耳聽這般咄咄之語方知其中厲害,正是轉頭吩咐人進去通稟,齊天睿已然一馬鞭撥拉開他就往裡去。那壯漢立刻指引兩個人跟了,押護著往正堂去。

一路走,腳下青苔溼滑,滿目雨水打溼、凋殘的草木,四下裡隨處可見杯盞燈燭,零零落落,左右兩旁的房門、庭院都已經上了封條,原本就已空蕩蕩的蕭條,這一刻更覺破敗不堪。這是他三媒六聘叩過的岳丈家,這是丫頭親親的爹孃生養之處,幾日前他們還帶著不能言說的秘密在此避難,這一時三刻竟然就要毀於一旦,齊天睿不覺握緊了手下的馬鞭,這奇恥大辱一瞬就燒成了滿腔怒火!

正堂之下,幾個老家人被擠成了一堆,冷雨的天瑟瑟的,齊天睿一面大步走,一面仔細瞧了,不見岳父、岳母和睿祺,更覺心焦。來到堂上一把推開門,哐啷啷老舊的門扉在這掃蕩乾淨的院落裡響十分沉重,驚得房中人都不覺往門口看。

中堂之上老岳丈慣坐的太師椅裡一個身型短小之人舉著小紫砂壺、翹著二郎腿正悠閒地嘬飲,角落裡正是寧夫人秦氏摟著小公子睿祺,齊天睿大怒,“好你個吳一良!你拆人拆廟拆到爺我頭上來了!!”

看著來人,吳一良忙著往下放腿,不覺就嗆了一口茶,咳咳咳得肝肺亂顫,心裡直罵娘:怎的又撞上這個魔王了?!

不及他開口,一旁椅子上坐著的一位華服公子驚訝地站起身。

齊天睿瞥了一眼,這位正是杭州榮盛鏢局總舵主戚榮的獨子戚方旭。戚榮是綠林出身,大字不識,卻是籠絡了一幫武藝高強的鏢師,二十年走遍大江南北,從未失鏢,名震天下。只可惜,老舵主膝下這位公子,生得玉樹臨風,卻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書沒讀成倒喜歡隱姓埋名四處打抱不平,兩次被人暗算賭局,正巧齊天睿出手相助方得解圍,回去又怕被他爹打個半死,這賬便死了,至今這少主子還有一大筆債在齊天睿手裡捏著。此刻看見他,竟是驚喜道,“天睿兄,你怎的來了?”

“這是我岳丈家!”

“什麼?!”

“七爺!”說著話,吳一良已然起身,拱手賠笑,“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怎麼能料到這粼裡寧家竟是七爺您的岳家呢。”

“住嘴!”看那副輕佻的嘴臉,明白這是有備而來,齊天睿冷笑,“你少在這兒跟我裝蒜!這帳從何處起?債又死在何處?今兒你給我說清楚,咱們好好清算;說不清楚,莫怪我齊某翻臉不認人!”

“七爺息怒息怒,”說著,吳一良從桌上撿起一張紙,“您瞧,這是寧老爺子親手畫押抵押的房契,如今逾期不還,我也只能領了東家的命來收賬。”

齊天睿接過一看,不覺倒吸涼氣,這老爺子幾時把祖宅子並莊上田畝都抵押了出去?才押了一千兩??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日子已然逾期半月,於情於理都到了收賬的時候,莫說是人家帶著鏢局來盤算,就是上了衙門公堂,這案也翻不得。

“怎樣?七爺?您是行家,這房契、債票可瞞不得您。”

齊天睿咬咬牙,知道這潑皮無理還要攪三分,更況有理?眼前虧可吃不得,一旦鬧了起來,丟了祖宅可就得不償失。一回手,身後的石忠兒立刻從懷裡掏出大把的銀票遞了過來,齊天睿冷道,“這房契並莊上田畝一共押了一千兩,千錢月息三十,利滾利三年,這是三千兩銀票,拿去!”

“哎喲,七爺,”吳一良看都不看那銀票一眼,只收回了房契,笑道,“這您可跟我算不得。我是跟著東家跑腿的,賺的不過是個過手的錢。您是做錢莊生意的,押貸這種事,賺的是利錢,押得可是那十足的本金,這宅子和那莊子少說也值個幾千兩,還莫說這幾年的田畝收成。”

“哼,欺侮老幼,壓價壓到骨頭上,利滾利起價壓榨,竟然還有臉在這兒算計?!拿了銀票給我滾,莫要逼得我與你好好計較!”

吳一良冷笑,“若是我的生意,本金給我立刻就走,可這由不得我!今兒我只管收這宅子,旁的一概不論,若想翻帳,找那錢莊去!”說著,拱手道,“今兒的事已經辦妥,我等也該封門起運,七爺您來得正好,帶著你家老夫人和小公子走好,不送了!”

“慢著。”

不待齊天睿動怒,一旁一個十分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戚方旭,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