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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你這是怎的了?”

“她……她看著……都沒了人形了……”

“嗯,瘦多了。”

頭頂上的聲音好深沉,莞初慌亂的心一時怔,抬起頭,看他蹙緊了眉,她不覺小聲兒就顫,“你……你可是也心疼?那,那還不是……”

從未見她如此慘兮兮、亂糟糟,齊天睿噗嗤笑了,眉頭立刻舒展,一臉笑意,抱緊她好好兒地晃了幾下,“傻丫頭!跟我裝賢惠沒裝好是吧?將才還心軟可憐人,一會兒就又吃醋了!”

“不是……我……”

“好了,”他低頭,重重地啄了一口那顫巍巍的不安,“她身世坎坷,性子又寡薄,一旦有人出手相助,如何能不依賴?一朝分離,難免大慟。”

“可我覺著……她果然是於你痴心……不像是對……恩客……”

“那可不,你相公如此風流倜儻、風華絕代……”

“呸!”莞初恨得狠狠捶了他一記,“她守了你這些年,你竟還說風涼話!”

他一挑眉,“女人果然就是不講理!這些年是我養著她,真金白銀,怎的成了她守著我了?她心痴,我就得一樣回應?若是這道理講得通,我都這麼求著了,你怎的也不回應給我?”

“……嗯?”亂糟糟的人兒一時沒明白怎麼轉了向,愣愣地瞧著他。

“昨兒夜裡,推我推得那麼狠!”他擰了眉,惡狠狠的,“若不是中衣兒脫了,是不是那針又紮上來了?”

一聽他提昨夜,莞初立刻結巴,紅成了蘋果,“怎的……怎的又說那個……不知羞……”

他笑了,咬牙在她耳邊,“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你敢。”

……

午宴開了,齊天睿一坐下就不痛快。男人女人未吃什麼先飲酒,那笑聲浸了酒意,越發肆無忌憚,似是落了醉紅樓。丫頭在他身邊,齊天睿恨不能將她揣進懷裡,掩了衣襟,藏得嚴嚴實實。

莞初看出他不安,生怕這陰著臉、擰了眉的模樣引得韓榮德起疑,便在他耳邊悄聲兒道,“我不餓,往小花廳去等著你?”

齊天睿聞言忙點頭,“好,把門關上,我應付一會兒咱們就回家。”

“嗯。”

莞初悄悄離了席,出了南邊的廳門,一路走進了月亮門。園子小,花草又豔,擠得滿滿當當,強自爭春,有些鬧。小花廳就在眼前,拾階而上,進了門,回身,猛地嚇了一跳。門外一個失魂慘白的人,唇邊含笑正看著她,是千落……

“千落姑娘,”莞初忙拱手施禮。

“莫與我裝了。”千落輕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就是他口中那個,像小母老虎一樣管著他的……夫人。”

莞初一驚,一時不知她所為何來……

“夫人,千落這廂見禮了。”

莞初看著眼前深深福身行禮之人,心中忽地略過一絲不安……

“自得知杜仲子就是他的妻,我就已然知道我今生無望。如何,敢與杜仲子爭?”

她語聲輕,輕得鬼魅一般。莞初聞言,輕輕蹙了眉,“千落姑娘,我原敬你痴心一片,此刻,方知他的無奈。”

千落微微一怔,“哦?”

“你與不與杜仲子爭,與我何干?我是他的妻。你還有旁的話麼?”

“夫人不必拒人千里之外,”唇邊那一絲笑像結了冰,不動,也不收,她冷道,“我又有何身份來與你說話?只是,你我今生,為的是同一個男人,這便有不得不說的話。”

“千落姑娘,為人自重。莫因身世的無奈,做輕了自己。”

“果然是杜仲子,若非看透生死,小小年紀,哪能如此通透?”

“你說什麼??”

“夫人,我知道你頑疾纏身,根本無藥可醫。多則三年五載,少則一年半載。”千落輕輕吁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透給他半個字,只是想跟夫人說,你若真心於他,何必如此傷他……”

☆、第98章

……

自從探得他的妻就是杜仲子,千落心中那幾是要死去的結竟似開啟來,畢竟,心曲相通的驚喜,撫琴之人怎能不懂?

想那“少年”驚才風逸,翩翩如鴻,若是換了女兒衣裙該是如何模樣?十六歲的琴曲大家,已是為世人所嘆,更況是個精靈般的女孩兒?又偏偏地,遮了蓋頭坐上了他的花轎。上天真是獨愛他,萬事都賜給他極致……

此望已絕,她卻是輸得心服口服,不如遠走,山林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