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笑聲,臉上不禁也露出笑意來。
宋懿走到靈山寺的臺階上,腳步頓住,然後回頭,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眸色深了深,最後視線落在了那一抹嫩黃身影上。
安嫿手裡拿著裝著蝴蝶的紗網袋,一晃一晃的拎在手上,秀美的背影顯得有幾分嬌憨。
宋懿眼睛眯了眯,然後收回視線,大步走進靈山寺內。
一行人回到府中,管家立刻迎了出來,躬身道:“王爺,陛下宣您入宮,傳事公公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祁禹眉頭微皺,點了點頭,直接出府,騎馬朝著皇宮的方向離去。
安嫿看著他走遠,回頭問管家:“可知是何事?”
管家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是越王殿下被叛軍抓了。”
安嫿神色一震。
祁嘆才去了青縣幾日,怎麼就被抓了?
朝思殿中鴉雀無聲,殿中的大臣們全都垂首屏息,戰戰兢兢立於殿前,大氣也不敢喘,唯恐被景韻帝的餘怒波及。
此次青縣□□,先是派去的平叛將軍被殺,再是越王被抓,可謂不順至極,丟盡了朝廷的臉面。
最重要的是叛軍的人數越來越多,竟然已達八萬之眾,而且仍在不斷增長,兩次平叛失敗,讓叛軍士氣大增。
景韻帝震怒不已,大發了一通脾氣,這一會兒,罵人罵累了,才稍稍消停。
他坐在龍椅之上,手拄在桌案上,手掌按著額頭,胸口不斷起伏,臉色越來越黑。
祁禹闊步走進朝思殿,躬身拜下,“拜見父皇,請父皇恕罪,兒臣來遲。”
景韻帝身子動了動,他緩慢的抬起頭,眸色深深的看向祁禹。
祁禹跪在那裡,身姿端正,從容不迫。
景韻帝看著他,沉默片刻,直接問:“若朕派你去青縣,你可有信心平叛成功,救回你皇弟?”
“有。”祁禹聲音沉穩。
“好,朕便派你前去,明日啟程,平叛軍隨你調動。”
這是景韻帝第一次主動重用祁禹,而且還給了他軍權,在場的大臣不由都愣了一下。
此次平叛,祁禹確實是最好的人選,現在大戰一觸即發,祁禹戰□□聲眾所周知,只有他能威攝住青縣的那群氣勢正盛的暴民。
大家不自覺想起了當日祁禹在朝堂上力阻李廉漢去平亂的模樣,都偷偷的瞄了瞄景韻帝,景韻帝那日對祁禹的訓斥還言猶在耳。
景韻帝也覺得有些顏面無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都退下吧。”
他遲疑了下,又叮囑了祁禹一句,“注意安全,不要魯莽行事。”
祁禹面色不變,“是。”
眾臣們聽得心裡一驚,面色全都變了變,漸漸意識到景韻帝對禹王的態度似乎變了。
祁禹回府時,夜幕已經降了下來,因為明日一早就要啟程,便吩咐下人們將行李收拾,祁禹院子裡的人都忙了起來,而祁禹獨自朝安嫿的屋子走去。
祁禹穿過長廊,遠遠看到安嫿的房裡溢著暖黃的燭光,唇畔不由露出一絲溫柔笑意。
安嫿正趴在桌子上看蝴蝶,她把蝴蝶放進一個透明的琉璃瓶中,琉璃瓶裡裝著鮮花,花瓣上還掛著水珠,蝴蝶低頭吸食花蜜,翅膀微微顫動,安嫿一隻手墊在下巴底,白嫩的手指從琉璃瓶上輕輕劃過,正看的入神,祁禹來了。
她把蝴蝶放在一邊,站起身。
祁禹走進屋,低聲道:“父皇命我去平叛,明日起行。”
安嫿微微皺眉,“這麼急……”
祁禹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
“行裝都打點好了麼?”
“管家在派人收拾。”
安嫿點頭,空氣安靜了下來,祁禹微抿著唇,低頭喝了一口茶,似乎有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安嫿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試探著問:“你……是想帶青縣的女人前去麼?”
青縣的女人雖然和她們的相公已經和離了,但是她們的親人、朋友、鄰居,還有很多都在青縣,如果利用她們去跟青縣的人溝通,確實會事半功倍。
祁禹抬頭,輕笑一聲,伸出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安嫿小巧的鼻尖,“想什麼呢?男人挑起的戰爭哪能利用女人來平息?”
安嫿偷偷鬆了一口氣,眉頭舒展,“那你剛剛想說什麼?”
祁禹似乎一怔,隨後露出淺笑,“沒什麼,不過是過來告知你一聲,明日走的早,應是來不及跟你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