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安嫿看了都替她難受。
雪球不明所以的歪著腦袋,不知道她為何要躲開。
恣柔粗喘了兩口氣,強壓著怒氣對身後的婢女道:“還不把雪球抱去洗乾淨。”
“是……”婢女有些嫌棄的走過去抱起雪球,胳膊直直的伸著,恨不能離雪球一米遠。
恣柔看了眼安嫿懷裡的黑貓,不悅道:“王爺……“祁禹冷淡道:“婢女做事恐會粗心,你親自去看著點雪球。”
“……是。”
祁禹說話她不敢不從,只好嚥下怒火咬了咬唇,不情不願的走了。
恣柔走後,祁禹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安嫿懷裡的黑貓,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比平日裡更加低沉,“我給它取個名字可好?”
“好。”安嫿輕輕點了點頭。
祁禹盯著黑貓,“就叫倌倌吧。”
聽到這個名字,安嫿怔了怔,再抬頭祁禹已經轉身走遠了。
看著黑貓晶亮的眼睛,安嫿的思緒不自覺的飄遠。
阮皇后當年曾養過一隻黑貓,名叫倌倌,阮皇后過世後,倌倌就由祁禹養著,兩年後,安嫿八歲,祁禹十一歲。
當日是紫秀公主的生日,安嫿奉了衛貴妃的旨意入宮,陪紫秀公主慶祝,一群人圍著紫秀奉承,安嫿覺得無聊,便一個人去了後花園,後花園的花開的奼紫嫣紅,安嫿便是在紅花綠朵間看到了兩年未見的倌倌,黑色的一小團,她不由欣喜的跑了過去,把倌倌抱在懷裡,倌倌許是還認識安嫿,乖乖巧巧的在安嫿懷中蹭了蹭。
一人一貓玩了沒一會兒,祁禹便邊叫著倌倌的名字邊找了過來,神情有些焦急,他看到安嫿停住了腳步,這是阮皇后去世後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時間兩人都愣愣的,沒有說話。
兩年過去了,祁禹變得冰冷而陰沉,讓安嫿感到陌生,這不是她的禹哥哥。
正相顧無言,一條狼狗突然從草叢裡跑出來朝祁禹撲了過去,祁禹沒有防備,被它撲倒在地,安嫿認識這條狗,這條狗是祁嘆養的,體型很大,平日裡性格乖順,不知為何會突然發了瘋。
祁禹狼狽的想要起身,狗卻一直壓著他不放,森白的牙齒一點點逼近,祁禹眸色黑沉的與狼狗對視,毫不畏懼的伸手用力扼住狗的下顎,安嫿的心提到了心口上,大聲呼喊求救,可是周圍連一個奴才也沒有。
堂堂皇子在皇宮被狗追趕,竟連一個求助的人也找不到。
但安嫿當時年紀還小,沒有意識到問題。
祁禹突然一個躍起,他雖然年紀尚輕,卻力氣極大,他一腳踹飛了狼狗,安嫿微微鬆了一口氣。
狼狗眩暈了片刻,竟目露兇光的朝安嫿撲了過來,安嫿抱著黑貓後退一步,跌倒在地,祁禹反應極快的反身將狗摁倒在地,撿起路旁的石頭就要砸到狗頭上,卻在距離一個拳頭的位置停了下來。
祁禹粗喘著氣,鬆開狼狗,狼狗似乎老實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祁禹轉過身想扶起安嫿,這時狼狗驟然而起,朝祁禹背部撲去,安嫿尖叫一聲,懷裡的黑貓一下子跳了起來,撲向狼狗,似想要保護祁禹。
祁禹回過頭,狼狗一口咬在了黑貓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黑貓霎時斷命。
祁禹眼睛張大,眼底瞬間瀰漫上了血色,大吼一聲,神色發狠的撿起地上的石頭,這次毫不猶豫的砸在了狗頭上,狗像發了瘋一樣不知道痛的撲向祁禹撕咬著,祁禹用足了力氣,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狗身上,不知道多久後狗的腦袋一歪,終於鬆了力氣,它的血和黑貓的血流了一地,祁禹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狗的身上,直到狗全身抽搐斷了氣。
祁禹滿眼血色,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手裡的青石磚塊從他手裡滾落,在地上滾動了兩下方才落穩,祁禹抬起頭,就看到安嫿慘白著一張臉,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無措的看著自己。
安嫿對上祁禹血紅的雙眼全身一抖,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景韻帝和衛貴妃牽著紫秀公主走了過來,紫秀一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就放聲尖叫起來,衛貴妃連忙把她抱在懷裡,捂住了眼睛。
景韻帝看著地上的狼藉,對著祁禹勃然大怒,“你這孽子!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一條狗,而且還是在你皇妹生辰的這一天,你說!你究竟是何居心?”
祁禹跪在地上,黑沉眼睛直直的盯著皇上,抿著唇一言不發。
景韻帝不自覺後提一步。
安嫿連忙爬起來跪下解釋:“陛下,您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