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嫿面色冷凝,“正因為是陛下的臣子,我等才要求見陛下。”
衛海棠氣的說不出話來,恨不得立刻殺了安嫿。
祁嘆目光陰沉的看著墨相和墨亦池,聲音低沉的道:“墨少夫人就快生了,墨相和墨大人何必發如此大火?”
他說著手輕輕抬起,宋懿帶著大批將士立刻湧了上來,層層守衛在宮殿門口。
衛海棠看向宋懿,指著安嫿尖聲大喊,“殺了她,把他們都殺了。”
宋懿一動不動,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安嫿目光沉涼看著宋懿:“宋大人還要繼續為虎作倀嗎?你的父兄終身都在護衛百姓安危,我不知道父皇對你們家做過什麼,但是我相信你的父兄之所以願意上戰場,不是為了父皇一人,而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宋家世代英偉,宋大人卻要將他們守護過的安穩一手破壞殆盡嗎?”
宋懿眸色漆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著她沉默不言,卻仍舊阻攔在景韻帝的宮門之前一動未動。
安嫿眼中漫過一絲失望,回頭看向祁嘆,“不見到父皇,我絕不認此旨意。”
“父皇病體欠安,已經睡下,我絕不會讓太子妃打擾父皇休息。”祁嘆回視著她,目光裡帶著警告之味,“此聖旨乃是父皇親口所喻,毋庸置疑。”
安嫿看了他一眼,走到傳旨太監面前問:“既然越王殿下如此肯定,公公可否把聖旨給我一辯真假?”
傳旨太監緊張的看了一眼祁嘆,面色驚怕,手緊緊的抓著聖旨不放。
衛海棠走過來,瞪著安嫿斥道:“聖旨豈是你一個女人說看就看的?”
墨相沉聲道:“老臣歷經兩朝,是否有資格看?”
衛海棠聲音一窒,說不出話來。
祁嘆眼睛微微眯了眯,聲音冰冷,“何必那麼麻煩?剛才父皇傳旨之時,三皇弟亦在裡面,三皇弟聽到了父皇傳旨的全過程,自可為我作證。”
祁嘆說完,眾人都轉頭看向一直被忽視的祁航。
祁航一直淡淡的站在那裡,一言未發,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就像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樣,欣賞著眾人的千姿百態。
見大家都看著他,他終於抬了抬頭,露出蒼白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後抬腳,一步一步朝祁嘆走了過去。
祁嘆看著他,等著他為自己作證,就像他們之前說好的一樣。
祁航走至祁嘆身前站定,抬頭掀了掀唇角,“皇兄……”
他的眼神烏黑陰鷙,明明在笑,眉眼間卻透著一股陰寒,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詭異。
祁嘆忍不住微微皺眉,心裡生出一種怪異之感,還不待他反應,祁航目中寒光一閃,極快速的從袖口裡抽出一把寒光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了他的胸膛,動作之快,絲毫不見了之前的病弱,反而速度敏捷,一看便武功高強,令祁嘆閃躲不及。
刀刃沒入祁嘆的胸膛。
第143章
祁嘆按住祁航拿著匕首的手, 尖銳的刺痛溢上他的胸口,帶著鮮血的腥味,他難以置信的抬頭, 胸口劇烈的疼痛, 讓他眼前陣陣眩暈, 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 “你……”
一瞬間萬籟俱靜,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震驚萬分的瞪大了眼睛, 滿面驚恐, 變故發生的太快,一時所有人都忘了反應。
安嫿盯著祁嘆胸口漸漸溢血的地方, 猛的抬頭看向祁航。
祁航垂眼看著祁嘆不屑一笑, 毫不猶豫的抽出匕首, 殷紅的鮮血霎時噴灑出來。
剎那之間,祁嘆癱軟在地。
祁航嫌棄的後退一步,似乎怕祁嘆的血髒了他的衣袍,溫熱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流淌, 他掏出雪白的帕子,輕輕擦拭,唇角勾起,嘴唇鮮紅, 猶如噬了血一般。
祁航不屑的垂眼, 將沾著血的帕子扔在祁嘆的身上, 抬起頭,目光陰冷的看向石階下的眾臣,居高臨下的負手而立,聲音冰冷不含絲毫感情:“越王祁嘆,勾結大月,逼宮造反,圈禁父皇,假造聖旨,證據確鑿,父皇命本王將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病弱之氣全部褪去,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祁嘆趴在地上,用盡力氣微微抬起頭看去,祁航高大的身軀籠罩在陰影裡,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暗色,他張口欲言,卻吐出一口血來。
一片肅寒中,衛海棠放聲驚叫一聲,眾人才突然驚醒。
她聲音淒厲,仿若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