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說話自然尖酸,知道說什麼話能讓她不舒服就說什麼:“現在知道怕人家擔心了,昨天晚上你娘你爹和我爹都快給燕京翻個底朝上了,現在你出去,尤其從我這出去,保證你娘不打死你。”
林寶錚的笑臉頓時凝結住了:“非得這樣嗎?非得這樣說話你才舒服嗎?”
顧蓮池單手託臉,側身躺著:“嗯。”
她仔細整理著腰上的腰飾,齊國人多喜多佩飾物在腰,越是權貴佩戴越多,寶兒從來不喜歡這些囉嗦事的,做了衙役之後也只帶著顧修送她的那塊圓玉,還是她娘為保她平安非讓她戴著的。
少女上前兩步,將軟枕放回床上,又在邊上找到了她的匕首,反手就別再了腰間:“你總這樣說話,也難怪連個朋友都沒有。”
顧蓮池看著她動作利落,只輕笑出聲:“自古忠言多逆耳,人活著就是受罪來的,何苦張口就說假話呢……往往你越是在意的東西就會越早失去,就像你,從出生就沒有爹一樣。”
林寶錚揚眉,絲毫不為所動,相反她此時看著他的目光全是憐憫:“你真可憐,可能你覺得你娘才是你最應該有的,所以才在意出生有誰沒有誰,可我不覺得,於我來說,我娘才是最重要的人。”
她對著鏡子抿了下頭髮,很快,床上那位已然冷笑出聲:“我可憐?昨天晚上哪個收留你這個無家可歸的了?好走不送。”
他背過身去,似滿不在乎,甚至還伸手在小青的腦門上敲了一記。
寶兒本來是要走的,但她看著少年背影,忽然生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顧蓮池一動不動,過了好半晌,轉身過來詫異地看著她。
林寶錚漆黑的眸子裡,是他敏感脆弱的心,真是看得一清二楚:“其實我娘這個人真的很好,她除了是個大夫能治病,還會治心病,不如你就試試把她當成你娘試試?”
她在說什麼話?
少年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掀被下地,兩步站了她的面前,臉色微惱:“我看你也不想走了,那不如這樣……”
他扶著她的肩頭,一擰身直接將她按在了牆邊。
顧蓮池單手撐住自己,將她圈在自己和牆的當中一小天地:“你若不走,咱們就做點什麼,片刻就讓你娘和我爹知道你在我屋裡過的夜,這事要傳出去了可就有熱鬧看了。”
他目光灼灼,淺淺的呼吸就在她的臉邊。
林寶錚揚著臉,一點也不畏懼他口中說的做點什麼,他幾乎已經貼在她的身上了,她也終於察覺到了他的刻意,一把推開了他:“說實話,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令人討厭。”
少年嗤笑一聲,轉身走開:“很好,我也很討厭你,一樣。”
他走到外間桌前,伸手給自己倒水,茶壺裡還是昨天晚上沏的茶,少年動作優雅,端了茶碗走到窗前。林寶錚快步從他背後走過,只說一句告辭,這就到了門前。
也是磨蹭這麼一會兒,天大亮了,
少女伸手開啟房門,喜童拿著水盆就站在門外,他瞪眼看著她,使勁眨了眨眼:“寶寶寶姑娘,你怎麼在這?”
林寶錚見天大亮了,當然著急,嗯了聲快步走了。
喜童不知怎麼回事,立即衝進了房內,他見少年在窗邊站住,衣服都皺皺巴巴地,不由驚撥出聲:“我的小祖宗,難不成昨天晚上寶兒一直在你這裡了?啊?”
顧蓮池轉過頭來,盯著他的臉目光如刃:“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喜童嚇得水盆差點扔地上去,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只不過林寶錚的事,他是不敢亂說的,趕緊收拾了東西,在心底暗自警告自己,快點將這件事忘掉。
寶兒出了東院,也是很憂慮。
她是真的開始擔心了,擔心她娘知道了她的去處節外生枝。
另外,也真的不是故意讓爹孃擔心的,她悄悄回了西院,發現整個院裡都沒有人,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紫玉也不在,少女索性脫了衣服,打散了長髮,拽過被褥就躺了床上去睡大覺。
她一向不善說謊,也苦惱於自己如何過這一關。
興師動眾地去找她了,現在該如何能說一個他們不再追究下去的謊話了?
林寶錚想不到,索性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紫玉回來了,她手裡拿著的不知什麼東西掉落了地上,這姑娘瘋了一樣跑出去,很快,就有人通知了李朝寧,徹夜未眠的李朝寧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