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漸濃的夜色當中。
府衙前門距離郡王府不遠,寶兒也不在路上耽擱,快步走了回來,後門處還停著沈家的馬車,她沒吃晚飯肚子有點餓,也沒在意推開後門,先高聲叫了聲紫玉!
大屋的房門當即被人推了開來,出來的不是紫玉,等了她一天的沈江沅一頭紮了出來。
他幾乎是跑到她面前的,院子裡的高樹上面掛著燈籠,映紅了他的臉。
沈江沅忙把圓玉遞到她的面前:“還給你,定親啦!”
他一臉笑意,嘴角彎彎。
寶兒也笑,並不去接:“既然送你了,你就戴著吧,是我的心意。”
這塊玉是有來頭的,沈江沅多少知道一些,見她實心實意要送他,更覺這姑娘重情重義,敬重了三分:“好,回禮我也總要有的,你且等著,明兒我拿了我家傳家寶來給你!”
寶兒被他這副模樣逗得笑不攏嘴,迎著他就要往屋裡走:“江沅哥哥你可真有意思,拿什麼傳家寶啊,我不要。”
這麼晚了,李厚已經明著暗著攆了他好幾次了,沈江沅怎能還往裡面走:“我們傳家寶好像是一個什麼金馬的,太重拿著也不方便,我回去給你挑挑,保準給你拿個好戴的,也叫你日日戴著。”
一輪明月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頭頂,寶兒也知道時間太晚了,他是不宜久留,轉身又來送他:“那好,明個見。”
她一笑起來眉眼彎彎,整個人都像是軟軟糯糯的糖一樣,看著讓人心甜。
沈江沅走到大門口才是回眸:“明天見!”
寶兒飢腸轆轆,他一走笑臉頓失。
偏偏紫玉驚慌失措地從屋子裡跑出來,到了她的面前,都快哭了:“小姐,二呆不見了,我以為它一直在籠子裡,剛才想起去餵它才發現籠子小門開著,它不知道跑那裡去了!”
小二呆不見了?
現在天早就黑了,林寶錚也有點急:“到處都找了嗎?床下也沒有?”
紫玉點頭,急得都快哭了:“二呆傻乎的,出去都不知道回來,這麼長時間了指不定蹦躂哪裡去了呢!”
幾乎是下意識的,寶兒看向了東院:“那邊去問了沒有,顧蓮池在家的話,也可能在他那裡。”
紫玉似乎沒有想到這種可能,頓時怔住了。
寶兒拍拍她的肩膀,只叫她快先回去,自己則奔著東院來了。
東院十分安靜,院子裡連個走動的人影都沒有,顧蓮池氣不順,冷漠得很,尤其是聽見李靜叫什麼哥哥,更是臉若冰霜。小姑娘天之驕女,也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忍讓,在他書房發了一頓脾氣,轉身走了。喜童站在門口,少女出來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敢言語,忐忑地站了她的旁邊,回頭一看房門沒有關好,剛要伸手去扶,結果李靜滿心怒氣回頭一腳又是將房門踹了開來。
她恨恨走了,只留書房一片靜怡。
然後整個郡王府就這麼安安靜靜到了晚上,少年不吃不喝一直過了許久,天快黑的時候,才讓喜童傳令下去,開小灶,做幾樣不常見的美味。
只要他能吃點東西,做什麼都行!
喜童也跟著忙了好半晌,前前後後來回送了幾次羹湯,可惜一直到天黑,自家主子也沒交擺飯,不知何意。
夜色漸濃,西院裡似乎傳來了林寶錚的叫嚷聲,顧蓮池的目光終於在兔子身上收了回來:“擺飯,快。”
喜童只當他餓了,立即吩咐了下去。
按照顧蓮池的要求,晚上做了紅豆沙羹,桂花圓宵,荷葉粥和桂圓栗子餅,四樣甜味。飯菜就簡單了些,兩個小炒兩樣鹹菜,碗筷都上了桌,喜童伺候著少年,讓他洗手,可惜人就抱著那隻傻兔子,躺在搖椅上面,半闔著眼動也不動。
喜童彎腰來勸:“我的公子誒,一天了,好歹也吃兩口啊!”
顧蓮池輕輕撫著小二呆的背脊,眼也不抬:“等會。”
喜童也不知道他說的等會是什麼意思,然後沒有片刻功夫,他就聽見了快又急的腳步聲,林寶錚從視窗走過直敲著他窗。他趕緊過去給人開門,將寶兒迎進了門來。
寶兒是來找兔子的:“看見我們二呆了嗎?”
也不等喜童回答,顧蓮池已經抱著兔子走了出來:“你的兔子,以後看住了。”
寶兒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彎腰將小二呆抱了起來:“誒呀,二呆你怎麼又跑這邊來啦?”
喜童低頭,強忍住笑意。
顧蓮池洗了手,過來坐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