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回手拽過她的手,直接給人拎進了他的書房,喜童和小葉子先回來一步,都不在這個院裡,書房裡只有一個平常灑掃的小廝,顧蓮池給他攆了出去,將寶兒按了桌邊。
他踩著梯子,站在高處拿下了一卷書來。
少年啪地放了她的面前,伸手指了指自己頭:“林寶錚,以後你且記得,能用這個的地方就多動動腦子,少動拳頭,蠻力不能懲治別人,只能給人理由懲治你!”
書上寫著心術二字,想必是攻克人心的各種語言能力?
還是什麼別的?
她可真是不喜歡讀書的啊!
寶兒大略知道他話中意思,想到他簡直感動得要熱淚盈眶了:“蓮池哥哥,你對我真好!”
“……”
顧蓮池想特麼罵人,他一拍桌子,轉了一圈也沒想出張口要說的話,氣得轉身就走。書房裡處都是鋪設的地毯,他渾身冰涼,直接走了裡面去,從櫃子裡拿了件平時不穿的衣衫來,拿著去了屏風的後面。
才脫下一件,就聽見寶兒叫他:“蓮池哥哥,我看不懂這個,這是話本子麼!”
他伸指開啟領口處釦子,慢條斯理地應了聲:“看不懂多看兩次。”
才開啟外衫,寶兒又叫他了:“蓮池哥哥,我翻到最後了,還是看不懂啊!”
顧蓮池無語,心中焦躁頓起,他甚至不敢相信,就是他自己為了寶兒會像個傻子一樣跑得那麼快,就是他自己為了寶兒,當著那些人的面,說她是他的舍妹,甚至落實了李朝寧和顧修的關係。
他越想越是惱怒,偏偏外面那少女一口一個蓮池哥哥蓮池哥哥,外衫就掛在屏風的上面,顧蓮池終於是惱羞成怒:“閉嘴。”
好吧,林寶錚終於閉嘴了,還他一片安寧。
只不過,他才換好褲子,一抬眸就對上了林寶錚的眼睛,他還赤著上半身,見她目光來回在身上掃視,真的很懷疑她什麼時間站在屏風旁的。顧蓮池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褲子,再抬頭時候,以為至少會轉過身去的人,還直愣愣地看著他。
他耳根微熱,當著她的面胡亂套上大袍子:“看什麼?”
林寶錚赤腳站在地毯上,總算把眼睛挪到了他的臉上:“沒想到你身上這麼白。”
顧蓮池:“……”
他的臉是和林十三剿匪去曬黑的好嗎?
看,還看?
少年拽過外衫從她身邊走過,不小心還踩了她的腳,他也是剛受了涼風,腳心冰涼,偏偏是心裡像燃起了一團火,焦躁不已。兩個人回到榻前,顧蓮池坐了一邊,從容披上了外衫:“今天你鬧了府衙,想過明天沒有?”
林寶錚站在他的面前,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帽子,一摸之下才想起來自己惱怒至極,已經扔在了大堂之上:“呃……既是這樣的官,何談公理,既是這樣做了,衙役不做也罷。”
她懨懨地坐了矮桌的對面,看著桌上的九連環,神色萎靡。
顧蓮池繫上領口釦子,來回抻拽著袖口,確保自己形象仍然俊秀十分:“你仔細想想,這就是你從小到大的習慣,喜歡什麼酒一頭熱的去喜歡,不喜歡時候轉頭就走,你捫心問問你自己,是不是這樣?”
寶兒詫異地抬眸,手一抖戳在了九連環上面,叮鈴一聲:“啊!好像是這樣。”
少年翻開書卷,頭也不抬:“你有沒有喜歡過一樣東西,或者一個人?喜歡得不得了,從未改變過。”
寶兒想了想,眼睛直髮亮:“有!”
顧蓮池翻到其中一頁,看了她一眼,飛快又別開目光去:“什麼?”
寶兒捧臉,探頭來看他翻開的那頁:“我爹,我喜歡我爹,喜歡得不得了,一直一直很想他能和我娘在一塊,這樣的話,我就不用有兩個家了,每天和爹孃在一起吃早飯吃晚飯,多好。你呢,蓮池哥哥有特別喜歡的東西或者人嗎?哦我知道了你喜歡這個九連環,我記得你從小就喜歡,對吧~”
她的聲音當中還帶著一點點窺到他秘密的小得意,勾指一拋,九連環就扔了過來。這姑娘總是這樣,所有不高興的事情都會很快消散,她高興的時候會說很多很多話,是一個話嘮。和她不一樣,他沒有那樣的能力。
顧蓮池指尖微動,任由九連環落在面前,輕輕嗯了一聲。
寶兒見他目光在書卷上,好奇地探頭:“你看什麼,你說要教我什麼?我看不懂。”
少年看似在看書,眸色卻已流轉,偷偷瞥著她,背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