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下來自然是一陣吹噓,然而鳳棲卻沒有什麼好的待遇了,他的卒長此時陰沉著臉,正列隊等待著他,他自知如此一來闖下大禍,責罰是少不了的,低著頭走了過去。
袁旭說得吐沫星子橫飛,林十三哈哈大笑,拽過了寶兒來:“我寶……我兒子就是厲害!現在你吃虧就吃虧在沒有實戰經驗,在營地訓練一段時間,就能追得上他。”
寶兒心想,她在府衙這段時間不是白呆的,別的不敢講,就是跑得快。
輪腿腳功夫還是追得上的……
猶自感傷,餘光當中,正瞥見鳳棲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卒長罵咧咧地踢了他好幾腳,少年在地上抱頭任他打罵。她肩頭一動,頓時被林十三按住了。
他也看見了:“誰都這麼過來的,在哪裡就得守哪裡的規矩。”
寶兒很是難過:“打一頓了,還會責罰他嗎?”
在這大山裡,責罰人的辦法有很多,林十三當然知道:“你別管了。”
營裡就是這樣,寶兒握緊拳頭,卻覺得扎手。
她攤開掌心,上面的玉環已然斷開了兩截,顧蓮池的東西忘了還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猜寶兒更心疼誰?
第119章 一一九章
第一一九章
新兵營沒有那麼多的兵器,便要幹些基礎布建的活。
寶兒是由林十三親自送過來的,卒長哪敢讓她去幹粗活,不打板供起來就不錯了。她一直沒有看見鳳棲,問了才知道是責罰他去後山幹活去了。
她跟著新兵訓練,跑步,刺殺,搏鬥,一旦投入了進去,把什麼都忘了。
晌午吃的是幹饃饃,袁旭特意給她帶了點鹹菜,也算開了小灶了。
晌午一過,訓練又開始了,直到天快黑了結束。
其實時間也還早,不過是一過晌午天就沉了下來,早早就陰沉沉的了,解散之後寶兒渾身痠痛,她白天和顧蓮池比試時候也捱了幾下,此時訓練一天狠是疲乏。
出了訓練場,眼見著掉起了雨點,寶兒更是心急了。
她讓袁旭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鳳棲去後山搬運石塊,清理新的訓練場了。
雨越下越大,不出片刻,竟是連成珠簾了!
寶兒左等右等也不見鳳棲回來,特意遮了衣服在頭頂,跑到林十三的帳篷,讓他給她找一柄雨傘,或是蓑衣。不想她爹竟然不在,袁旭幫著她可算拿了一柄破傘來,她也顧不上下雨不下雨,一頭鑽了出去。
袁旭直在後面問她去哪,她也不理會。
幸好雨還不算太大,寶兒奔著後山快步走了過去,天地之間,猶如籠罩了一層黑幕,此時也只能看得見人的輪廓,寶兒呼喊著鳳棲的名字,走近了,才看見了人。
他坐在一處矮壕裡,耷拉個腦袋,渾身都溼透了。
少年聽見她的聲音立即抬頭,赤紅的雙眼裡全是惹人疼惜的疼,雨水早已打溼了他的身體,此時看著直叫人疼到了心裡去。寶兒跳了進去,立即拿傘遮在了他的頭頂。
可是她忘記了,她只有一把傘,遮住他,自己便坦露在了雨裡。
山裡的雨,格外的冷。
她拽著鳳棲,大聲地叫著他:“走!我們回去!”
常鳳棲搖頭,只抱住了雙膝,一臉頹色:“這壕裡的石塊還沒有清完,不能回去。”
他遮掩著的地方,不斷有血跡滲透出來,寶兒看見了,一把推開他的手,怒目而視:“你都受傷了!”
鳳棲自嘲地笑笑,看見雨水從她臉上滴落,推開了她:“你回去吧,這就是你總想來的地方,這就是你所謂的人間公道,在這裡只有唯命是從。”
寶兒懂,只是心痛:“不訓練成唯命是從的鐵榔頭,將來如何能上戰場,保家衛國!”
鳳棲似已怔住,可他幹了一天的活,連點東西都沒吃,自然沒有力氣了:“現在回去,還會有更重的責罰,真的,傻蛋,你回去吧,為我這樣的人,不值。”
她當即大怒:“什麼叫你這樣的人?你什麼人,我什麼人?誰比誰高尚了!”
鳳棲強忍酸澀,別開了臉去:“這個世界上,只分兩種人,一種生來就高高在上,一種低到了塵埃裡 ,要麼人上人,要麼就是下賤胚子,我既沒有爹孃呵護,也沒有家世,想要出頭太難了。”
寶兒繼續給他遮雨:“胡說八道!”
她揚著眉,一把將雨傘塞了他的手裡:“人可以什麼都沒有,但不能沒有骨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