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姑娘就風風火火地跑了。
寶兒是一頭扎進書房的,李厚果然還在,他拿著碗正在喝湯,桌子上放著三個落成山形的畫軸。她大步過去一把將尖上的一個打了開來,和徐婭說的一樣,果然是個美貌的小姑娘,旁邊還有註解,誰誰家千金,十幾歲,師從誰誰誰,琴棋書畫如何如何的。
她拿著畫軸,淡定地捲起來:“這姑娘不適合你。”
李厚一口湯差點噴出來,他一把將畫軸搶過去,重新落好了:“胡說什麼呢!”
寶兒抱臂,心口如一:“我表嫂說你有納妾的心了,有還是沒有?”
李厚放下湯碗,捲起手邊的書來,啪地打在了她的頭上:“你表嫂愛亂想你不知道啊,不幫著勸解還跟著胡鬧,我納什麼妾,我納妾你表嫂不得哭死,這是顧……”
話說到一半,他看著寶兒這般俏麗模樣,忽然挑起眉來,一股腦將三卷畫軸放了她的手上:“抱著,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些畫像替我送郡王府去,姑父最近在給蓮池物色親事,讓我幫著參看參看,我挑了幾個不錯的讓他看看。”
給顧蓮池物色的啊。
寶兒一股腦又倒回他的懷裡:“我不去。”
李厚好好放在桌子上,奇怪地瞥著她:“這是怎麼了呢,為什麼不想去呢!你不是一直說想要改回叫林寶錚嗎?正好姑父在家,你問他才最合適的啊!”
說的也是,寶兒點頭,又重新把畫軸抱好了:“好吧,那我就幫你跑個腿,你趕緊回去哄哄我表嫂。”
她病了很多天,從李厚那側面也瞭解了下,顧蓮池也病了好幾天。
但是就算是這樣,按著日子來算,這時候病也該好了。然而說起來,她從郡王府搬出來已經有半個多月了,那個說過幾天來接她的後爹也沒來,那個好管閒事的顧蓮池也沒動靜了,就好像她真的是多餘的一個人似地,這種感覺很令人鬱悶。
所以她不想見那爺倆。
不過說起改名字這件事來,還是親自跑一趟最好了。
勉為其難,哦對,勉為其難跑一趟好了,嗯對,就是這樣。
李厚讓人套了馬車送她,她在車上將幾幅畫都開啟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畫師畫的,每個都似一個模子出來的似地,柳葉彎眉,楊柳細腰,形態也婀娜多姿,三個千金她盯著看了一路,只有一個感覺。
跳舞的像垂柳,彈琴的像楊柳,拿著扇面不動的像柳樹幹。
一直看到郡王府,連忙好好地收了起來。
送她過來的是李家的護院,只管將車給停了大門口,寶兒一個人站在郡王府的側門處對著關閉著的大門嘆氣,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也不過是十幾天未回來而已。
她一個胳膊夾著畫軸,一隻手抬手想要敲門,想了想伸手一推。
沒有推開,門口看門的老頭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本來想好言好語進門來個笑臉的,頓時改變了想法。
真是卯足了力氣,寶兒一手提裙,一手抱畫,一腳踹向了側門,大門頓開。
門閂應聲而裂,門前的侍衛隊聽見動靜呼啦衝了過來,寶兒大搖大擺走了進去,目光在他們臉上一掃而過,只揚起了臉來:“怎麼,不認識我了?”
哪敢不認識,眾人紛紛避讓。
寶兒問清了顧修所在地,這就往後院來了,本來門口沒有停車,她也不知道有客就一直奔著書房來了。
走過顧蓮池的院子,她回眸張望。
晴日當空,寶兒腳步比她的眼睛快,才是走過,慢行兩步倒退了回來。
他院子裡枯木林立,長廊迴轉,顧蓮池竟然真的漫步在長廊當中,正是風口處,他後面跟著兩個侍衛嚴陣以待,前面一丈開外,走著四五個姑娘家的。喜童似乎正在跟她們說著什麼,寶兒仔細辨認,發現這四五個姑娘當中,似乎有兩個是正八經的小姐,其餘的應當是丫鬟陪著的。
不過即使是丫鬟,也容貌清秀,更何況是小姐,遠遠一看,當真是一道風景。
她的目光巡視一圈,最後又落在後面的顧蓮池的身上,十幾天沒見就覺得他白了不少,那一身雪白的翻毛斗篷,在他修長的身姿上隨著他緩緩的腳步微微擺動。
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回頭看著他,叫了他一聲。
他的目光在別處移了回來,只不過目光一頓,就連腳步也停了下來。
就在他園子的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熟悉到他只餘光掃到,立即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前面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