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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了唇:“過來坐這,你照著念,我來寫。”

他將手邊的本書啪地扔在了桌子上面。

寶兒像模像樣地坐了他的旁邊,拿起了書來。

老夫子平日也多是由著顧蓮池性子,此時也睜一眼閉一眼,轉過了身去,只叫他倆一起寫字。

顧蓮池沾了沾墨,抬眸:“唸啊!”

寶兒坦然笑笑,把書放回了他的面前:“我不認識這些字啊,我腦子笨,娘教我很久也認不多。”

她一笑,露出倆梨渦。

分明就是個小呆頭,小模樣卻怎麼看怎麼舒服。

顧蓮池頓時失笑,給喜童都看呆了去,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過很快,他察覺到自己的笑意,又扳起了臉。回手一招,讓喜童又拿了一副墨寶過來,放了旁邊。

寶兒驚呆:“我不會寫字。”

顧蓮池抓過她的手來,將筆塞了她的手裡:“不會寫就學。”

要說打把式什麼的,寶兒學得那叫一個快,她力氣也大,喜歡那些刀槍棍棒,但是說起拿筆寫字來,真叫一個窘。拿起筆來姿勢也不對,學了好一會兒失了耐心,更是胡亂在宣紙上鬼畫符起來。

晌午一過,顧蓮池交了課業。

喜童去給他拿了藥,等回來一看,發現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趴桌子上睡著了。

宣紙上全是扭七扭八的寶字,倒是寫了不少個,她臉上也沾了些許的墨,呼吸淺淺。

喜童把湯藥放了桌上:“她怎麼還睡著了?”

顧蓮池揉了揉手腕,目光在寶兒的灰布裙襬上掃了掃:“你去賬房那支點銀子來,咱們出去轉轉。”

說著伸手掐了寶兒的臉,來回捏了捏:“趕明你就叫睡不醒得了,起來!”

寶兒揉著眼睛站了起來,瞪了他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才在這裡寫大字來著。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也不等喜童回來,翠環卻是來找寶兒了,她一臉的笑意,只說有好事等著,笑嘻嘻給人拽走了。顧蓮池腿腳不便,沒能跟上,等喜童回來,讓他推著自己也去了前院,卻是氣得不輕。

顧修送了李朝寧出去以後就沒再回來,這會兒回來了,卻帶了一個剪裁娘子來,特意圍著寶兒量了她的尺寸。

男人在旁看著,眉眼間竟有笑意,說話時也聞言細語。

寶兒站在堂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任這剪裁娘子上下左右的量。

家裡的事情,他何時放在過心上?

他的吃穿用度,他何時過問過一次?

從前總不見他蹤影,何時待他有過這樣笑臉?

顧蓮池被喜童推進了門口。目光灼灼,看著自己親爹,許是才喝過的湯藥太難喝了,他只覺口舌之間全是苦味,氣血翻湧間竟然差點吐將出來。

他一把按住輪椅車輪:“回去,我們回去。”

喜童不知他有何意,只得將人又推回了來。

結果,是要回了西廂房一間小屋。

但凡是屋裡他能夠得到的東西,都摔了地上去。

這間屋子裡,裝的都是顧蓮池從前喜歡過的,收藏過的東西。各種玩具各種人偶各種各樣的稀罕東西。這會兒他拿著雞毛撣子,一手扶車,一手揮舞,片刻就滿地狼藉,從前他收藏過一段時間的青瓷,原本擺在架子上面的從大到小,也未倖免。

他轉來轉去打砸了一通,也不叫人上前,回頭奔了窗邊。

喜童在門口跳著腳,可他也不敢靠前,每次往裡一跑,就總有東西扔過來,他急得都哭了,直喊著主子主子的。

矮桌上還擺著一個他最喜歡的柳瓶,一伸手就拿在了手裡。

顧蓮池反手握著瓶頸只用力砸在車輪上面,柳瓶頓時碎開,只留他掌心當中的一小段瓶頸,參差不齊的頸口,還帶著寒光。

這是他最心愛的瓶子,前段時間生辰時候,嬤嬤拿來給他的,彼時裡面還插著花,她說他爹還記得他生辰,只因營地太忙回不來,命人在營地外摘了些野花特意送回來的。現在瓶子已碎,能看見劣質的瓷茬,哪裡能是顧修用的東西。

是了,他早就應該想到。

他本來就不該出生的個孩子,他爹從來不喜歡他。

怎麼可能是他爹給他的呢,分明是嬤嬤拿來討他歡喜的。

他爹何曾將他放在心上呢?

顧蓮池緊緊握住瓶頸,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澀,落下一雙淚來。

這個時候顧修已經趕了過來,他直闖進屋內,看見一地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