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點頭:“告訴她,回頭別人說來,她不知道,那才丟臉。那許氏是死是活,她也不會管的,若真是浸豬籠死了,小晚倒是能名正言順地贍養她爹了。”
青嶺村裡,王嬸從地裡回來,才靠近家就被人拽著往這裡拉,已經有七八個村民在看熱鬧了,她當時還沒想到出了什麼事。
驚見自家男人衣衫不整地被關在穆工頭家裡,炕上還有個許氏扯著幾塊布遮羞,她頓時明白出了什麼事,怒火衝頭,尖叫起來,衝進來抓著許氏死命地揍她。
王嬸瘋了,一邊打一邊大聲斥罵著:“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偷我男人,你這個賤…貨,我幫你看家看孩子,給你做這麼多事,我哪裡對不起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竟然爬到我頭上來。”
聚集的村民越來越多,紛紛數落許氏的不是,還翻出她曾經虐待小晚的舊賬來,有人把村長找來,照村裡的規矩,出了這樣的事,狗…男女都要被脫…光了綁在地裡曬上三天,能不能活的,就看他們的命了。
眼下最是日頭毒辣的季節,莫說三天,曬上一天就活不了了。
關鍵時刻,王嬸還是向著自家男人,不再來扭打許氏,跪在地上求穆工頭,求村長,繞過他家男人。王嬸的公公也揮著柺杖來,把兒子一頓打,哀求村長和穆工頭開恩。
穆工頭氣得臉色鐵青,拼命地抽著煙,村長說只要他點頭,就饒了這對人,畢竟村裡若傳出去這種破事,大家都臉上無光。
王嬸跪在他腳下,苦苦哀求,說看在這麼多年,她幫著照應這個家的份上,看在他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把額頭都要磕破了,穆工頭終於點頭了。
王嬸哭著把自己男人拽回去,圍觀的村民也被村長趕走了,家裡重新安靜下來,文保文娟嚇得不敢進門,坐在門口哭。
屋子裡,許氏被王嬸打得不成樣,忽然見自家男人提著荊條進來,她嚇得慘叫,滾在地上縮在角落裡,哀求男人:“他爹,你不能打我了,我可不能打了……”
穆工頭恨道:“要麼挨頓打,打不死算你命大,要麼就給我滾,隨便你滾去哪裡,從今往後再不許踏入這個家門。”
聽說要把自己攆出去,許氏反而被激怒了,衝上來用盡力氣嘶吼:“你每次一走,就把我撂在家裡就是半年一年,我熬得多苦你知不知道。就算回來了又怎麼樣,你現在連個男人都不是了,我那麼伺候你都沒用。你常年在外,誰知道你在外面有沒有養小女人,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你還想趕我走,呸,這個家沒有我,誰給你生兒子養閨女,姓穆的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你別等著我哪天晚上勒死你。”
穆工頭冷冷一笑,根本不想再吵,他這輩子也算受夠了,於是一把上前抓著許氏的頭髮,在她的哇哇大叫裡,把她推出了院門,再把一雙兒女拎進來,關上門,對她吼道:“隨你浪去,從今往後,我不是你男人,你也清淨了。你要是趕進來,我就抽死你。”
文保文娟嚎啕大哭,喊著要娘,許氏坐在門前也是哭,鬧得沸反盈天。但穆工頭對此不聞不問,回家收拾東西,給倆孩子做飯吃。
許氏並沒有膽魄跑,跑了她根本沒地方去,這樣子回孃家也會被哥哥嫂嫂嫌棄,就死賴在家門口,又哭又喊叫人不得安寧。
凌霄客棧裡,小晚睡飽了起來,聽素素和張嬸說這件事,嘆了一聲:“其實說起來,我也對不起我爹,我早就知道她和村裡的男人眉來眼去,可我不敢說,那時候我若敢多嘴,沒等她怎麼樣,我肯定先被打死了。”
素素道:“你爹總不在家,她忍不住,也是有的,可忍不住難道就能偷…人麼。”
小晚搖搖頭:“別管了,她若真的死了,我會養我爹,養我弟弟妹妹,養到他們能自己幹活了,便是了。”
她看向凌朝風:“相公,你答應嗎?”
凌朝風微微一笑:“別放在心上。”
小晚則怯怯地對素素和張嬸說:“我真是什麼都配不上他,光是家裡那點破事,就夠丟臉的了。”
張嬸溫柔地捏捏她的臉蛋兒,愛憐地說:“這叫什麼話,掌櫃的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討了你這麼個小娘子。”
夜裡,小晚窩在凌朝風懷裡,一動不動的,凌朝風最知她的心思,問道:“擔心你爹嗎?”
小晚含淚:“終究是我爹,哪怕把那女人弄死了,他往後也抬不起頭,我怕他想不開。他年紀也大了,往後的日子帶著文保文娟,要怎麼過才好。”
凌朝風便道:“明日我去看一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