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可沒打算就此撕破臉皮,想的是將來,成為凌朝風的女人,哪怕和小晚共侍一夫也好。
這時候,小翠推門進來,見她幾乎沒吃,囉囉嗦嗦又說了一堆話,嶽懷音本是不勝其煩,可小翠也說了一件事,讓她來了興致。
“隔壁鋪子的來福說,晌午前瞧見鎮頭一個婆娘領著兩個孩子一路罵罵咧咧,租了驢車往青嶺村去,他們認得,說是凌掌櫃的丈母孃。”小翠煞有其事地說,“又說中秋節的時候,他們還在路上大打出手呢。”
嶽懷音問:“那就是小晚的娘?”
小翠擺手:“聽素素說那是後孃,小晚的娘早死了,她當初會救素素,就是因為見不得素素被虐待,還說同樣是後孃,陳大娘把素素當親骨肉,可她的繼母,把她往死裡折騰。”
嶽懷音聽著,若有所思,小翠咋呼著:“來福說那婆娘怕是去了客棧,沒臉沒皮地回來了。”
婢女在邊上嘰嘰咋咋,嶽懷音早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她想要凌朝風,哪怕和小晚共侍一夫,可若能獨得……憑什麼,憑什麼天底下的好男人,都不屬於她。
“小姐?”小翠忽然又喊她。
“怎麼了?”嶽懷音回過神。
小翠說:“您過年……不回家嗎?”
其實連帶著小翠,和這鋪子裡所有人,都是她一路收買一路帶來白沙鎮的,她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嶽懷音從哪兒來。
嶽懷音笑道:“這裡就是我的家,你們各自回家,或是留著過年,自己安排就是了。回家的我給路費,不回家的,我給你們壓歲錢。”
正文 045 從地獄到天堂
小翠在一眾人裡跟著嶽懷音時間最長,知道不該問的事問多了小姐會惱,至於小姐的家在哪裡,這麼久以來從沒人提起過。
她是在京城被小姐買下後,立刻就跟著離開京城的,至於小姐是不是京城人,她就不知道了,或許是與她們這些人一樣,天生孤苦。
得知除夕如此安排,便興沖沖去告訴其他人,而臘八一過,年便是近了。
穆小晚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正正經經過年,二十七夜裡,二山去鎮上把素素和陳大娘接來,給她們安排了雲蓬房住進去。
孃兒倆幾時住過這麼好的屋子,起先是不肯的,後來小晚和張嬸說一道過來睡,她們才肯住下。
夜裡四人剪窗花,陳大娘手很巧,喜字福字咔嚓幾刀就能剪出來,素素也能剪出漂亮的窗花,張嬸不會,說她過去都是買的,而小晚從前哪有機會做這種有趣的閒事,拿著剪刀和紅紙,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她們說著家常話,說著近來經歷的趣事,嘻嘻哈哈好不熱鬧。
陳大娘說她決定和素素在這裡落腳,住在店裡雖然有人照應,可總不大方便,等過些年攢夠了錢,想法子在山上蓋一間屋子,將來就算素素嫁人,她也能有地方住。
素素說:“上回小姐也與我道,將來嫁人早些對她說,她給我置辦嫁妝,不過說著說著,她就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了?”小晚很好奇,嶽姑娘那般溫柔如水的女人,怎麼會生氣呢。
“我說自己髒,是被人糟踐過的,不會有人要,嫁不出去。”素素輕輕嘆,“小姐就生氣了,說怎麼就髒了呢,是身不由己,還說哪怕是青…樓女子,也有身不由己的,女人家萬不可自己作踐自己。”
張嬸道:“這話是沒錯,嶽姑娘到底是生意人。”
小晚沒出聲,素素則說:“話是有道理,可我是真不想嫁了,只怕我沒命遇見好男人,不如自己好好幹活兒,只要能養活自己還有我娘,就足夠了。”
張嬸連連點頭:“天底下哪裡來那麼多好男人,便是有,也未必就是誰的,強求不來。”
小晚悶頭笨拙地剪窗花,想著嶽姑娘既是那樣的明白人,應該不會對凌朝風動什麼心思,那日或許只是碰巧,是她太多心了。
可她僅僅是多心,又沒傷害了誰,倒也不必心懷愧疚,她想要好好守著自家相公,又不是什麼錯事。
夜裡熄燈入睡,四人說著話,素素和陳大娘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小晚卻睡不著,心心念念想著樓上的凌朝風,忽然身邊的張嬸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悄悄抱起枕頭拿了衣裳,推門出去。
聽著動靜是下樓了,該是回她和彪叔自己的屋子,小晚嘿嘿一笑,也爬起來,悄悄關上門,小貓兒似的跑回了樓上。
凌朝風沒有鎖門,但也沒睡著,聽得吱呀一聲,昏暗的燭光裡便閃出嬌小的身影,她躡手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