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一處可落腳的地方,我又何必自尋麻煩,把不相干的人留在店裡,難道等著各位來找?”凌朝風神情淡漠,“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他們怎麼肯信,威脅道:“若是叫我們把人翻出來,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不知道我家老爺是誰,知道了,嚇不死你。”
他們說罷,便擼起袖子,推桌子摔凳子,作勢要把客棧翻個底朝天。
為首那人指揮道:“你們上樓去找,你們去後面找,挖地三尺,也給我把人找出來。”
一面說著,便上前來伸手就推開凌朝風,不想他穩若泰山紋絲不動,那人眼睛瞪得老大,很是吃驚,再要用力,凌朝風反手一推,直接把個壯漢轟出了客棧大門。
邊上幾人慌了,跑出去攙扶,那人胸口吃痛難以言喻,煞白的臉色,撐著最後幾分怒氣,伸出一隻手指,顫顫指著店裡的人,像是要凌朝風等著瞧。
然而他們也不笨,既然篤定這裡藏了人,便留下兩人守著前門後門,其他人攙扶受傷的那一個,必是要去想法子搬救兵。
小晚退回來,彪叔在廚房燒水,說是要給母女倆洗個澡,小晚跑去拿來自己的衣裳,張嬸則把她的衣衫給大娘穿,折騰了一個時辰,母女倆才洗乾淨,吃了點東西,恢復幾分精神。
“大娘,追你們的人,是不是這麼高這麼壯,穿褐色袍子……”小晚比劃著,可她越說,母女倆的神情就惶恐,連滾帶爬又跪到地上,大娘苦苦哀求,“姑娘行行好,千萬不能讓他們把我閨女抓回去,抓回去,就沒命了。”
在張嬸的安撫下,母女倆漸漸平靜,慢慢說起她們的來歷。
年輕的女子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妾,只比小晚大兩歲,兩年前被她哥哥賣了五十兩銀子嫁到京城。
一個月前做孃的上京想去看一眼女兒,誰知正門前的人不讓見,大娘在後門花了好些銀子,才打聽到,女兒在府裡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當了所有的東西換了錢,才讓後門的人,把閨女帶出來讓我看一眼,她滿身都是傷,臉都被打腫,嘴也是歪的,都認不出了……”大娘說著,渾身顫抖,把女兒摟在懷裡,“我就把心一橫,拉著她就跑,可還沒出京城,府裡的人就來抓了。這一個月,我們東躲西藏,走一路要一路的飯,可他們一直追一直追……”
母女倆淚如雨下,小晚聽得也是泣不成聲,張嬸板著一張臉,恨恨地問:“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小娘子抽噎著說:“我進門得寵,大夫人就不高興,抓著機會就打我。而老爺喜好暴虐,喜歡聽我們哭喊,說我喊得聲音最好聽,就夜夜、夜夜……”她掩面而泣,痛不欲生。
張嬸怒道:“他們什麼來頭,天子腳下,也該這麼胡作非為?”
大娘顫顫地說:“老爺是刑部尚書的大舅子,聽說在京城裡是橫行霸道的。”
小晚抹掉眼淚,問道:“嬸子,刑部尚書是很大的官嗎?”
張嬸哼笑:“也不過是個三品官,何況他還只是大舅子。”
小晚不懂官大官小,但她實在可憐這位娘子,她知道天天被折磨虐待是怎樣的痛苦,若是從前,她自身難保,可現在她是凌霄客棧的老闆娘,她相信凌朝風。
“我相公一定會救你們的。”小晚說,“你們安心住兩天,先把身體養好。”
張嬸則嘆氣:“只怕他們找到你兒子,你兒子見錢眼開,在家等著抓你們,你們有家也回不去。大娘,別怪我多嘴,你怎麼生養出這樣的兒子,這可是他親妹子啊。”
大娘撫摸了一下女兒,輕聲道:“當初我攔著,求他不要賣妹妹,他大吵大鬧,說我不是他們的親孃,爹死了他就是家裡做主的,輪不到我管。”
張嬸和小晚愣一愣,那小娘子弱聲道:“我親孃一早沒了,我娘是我爹後來娶的。”
繼母?這位大娘,竟然是小娘子的繼母?
小晚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原來天底下,真的有把繼子繼女視若己出的後母,可為什麼,她就那麼慘。
“晚兒,你可不能哭。”張嬸輕聲來安撫,“咱們現在,要把人救下,是不是?”
小晚忙提起精神,擦掉眼淚:“我不哭。”
此時彪叔送雞湯進來,神情嚴肅地說:“他們留了人在前後門,你們小心。”而店裡沒人,看起來就古怪,張嬸便出去了。
那之後,疲倦的母女倆都睡著了,小晚找來膏藥,想給那小娘子塗上。可她驚恐地從夢中醒來,渾身顫抖,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小晚很明白,她曾無數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