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的確令人心疼,但是想想二山的親孃和沒見天日的孩子,她就沒感覺了。
比起善良的畢姑娘,小晚覺得,自己還真是挺狠心的。
“您是行業哥哥的嫂嫂嗎?”畢寒汐也見過凌朝風,知道他是二山在凌霄客棧的哥哥。
“行業哥哥?”小晚愣了愣,心下一轉,她知道這家人與二山的關係,便問,“是說二山嗎?是呀,我是他的嫂嫂,不過我們還沒見過面。”
“多謝嫂嫂。”寒汐向小晚欠身,可是說完這句話,便是淚如雨下,一時控制不住,和母親哭得抱作一團。
小晚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默默守在一邊,等她們冷靜後,才聽說發生了什麼事,她便勸寒汐:“畢姑娘,再不要說放了那幾個壞人的話,他們罪有應得。”
畢寒汐點了點頭,恰好一陣風來,吹起門簾,便見前方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兩個男人,小晚看見相公不自覺地就笑了,畢姑娘的目光,則是怔怔地看著衛騰飛的背影。
沒多久,他們過了這座山,到了一處村莊落腳,川渝軍絕不擾民,只在村外安營紮寨,但是三位女眷,被衛騰飛託付給了一戶農家。
小晚幫著準備了熱水,母女倆在屋子裡沐浴,她便在院子裡和村民們閒聊,不多時凌朝風來了,送來一些烤過野味。
小晚問:“相公,我今晚也住在這裡嗎?”
凌朝風笑道:“衛將軍說畢夫人還是朝廷欽犯,要有人看守才行,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
小晚微微撅著嘴:“我想和相公在一起,要不你也留下。”
凌朝風說:“難得不用睡在馬車上了,好好睡一覺,不怕我心疼你?”
“那你也要好好睡一覺,不要喝太多酒。”小晚說。
凌朝風笑:“將軍帶兵辦正經事,怎麼會喝酒。”
他們情意綿綿地說著話時,母女倆已經洗乾淨出來,凌朝風不宜久留,便告辭了。
小晚和這家的人準備了食物,此刻天色已晚,三人點了一枝蠟燭,就著昏暗的光線,在屋子裡吃東西。
吃著吃著,寒汐就抽噎起來,畢夫人也吃不下了,小晚捧著碗好尷尬,只能勸說:“先吃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顧後面的事兒。”
一頓飯磨磨蹭蹭吃了很久,農戶家的人早就歇了,小晚小心地把碗筷拿出來,就著月色在水缸邊洗碗,寒汐站在門前看著,不自覺地便走過來了。
“嫂嫂,我幫你。”寒汐道。
“夜裡挺涼的,進去吧。”小晚說,“我一會兒就好了,沒幾隻碗。”
寒汐淚眼楚楚,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那裡,纏著手指,渾身透著不安。
小晚看著真是心疼,她們一樣的年紀,自己雖然曾經吃過苦,但現在已經有相公疼,開始安心踏實地過好日子了,可畢姑娘的苦日子,似乎才剛開了個頭。
不過,她也太愛哭了,見面半天功夫,她已經哭了好幾回。
“別再哭了可好?”小晚說,“你一哭我就亂了,就怕沒照顧好你們。”
“不是的,不是的……”寒汐說著,又抽噎起來。
“畢姑娘,你哭了你娘也會難受,別哭了。”小晚起身,自己的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卻從衣襟裡拿出乾淨的手帕遞給她,“擦擦眼淚,別再哭了,哭不解決事兒,人家見一回可憐你,見兩三回就煩了。”
寒汐接過帕子擦了眼淚,才意識到這是小晚的手帕,便說等她洗乾淨了再還給小晚,小晚笑道:“送給你吧,我還有好多呢。”
她們回到屋子裡,畢夫人正不安地等著,於是母女倆睡一頭,小晚睡一頭,大通鋪的炕上寬敞的很。
小晚也是數日車馬奔波,疲倦的人很快就睡著了,母女倆卻是都睡不著,寒汐輕聲問母親:“娘,衛將軍是不是還會讓衙差把你帶走,繼續去西平府。”
畢夫人說:“不然呢?”
寒汐道:“能不能求他,讓他向皇上求情。”
畢夫人苦笑:“人家是咱們什麼人,要幫到這一步?汐兒,娘心甘情願去西平府,如果我受懲罰能贖清罪孽,你和你哥哥就不會再受苦。汐兒,娘知道錯了。”
“娘……”寒汐又要哭了,但是想起小晚的話,生生把眼淚吞了下去。
一夜過去,院子裡的雞打鳴,把小晚吵醒了。
她睡得很好,渾身舒坦,一翻身,見母女倆擁抱在一起,還睡得很香。
那位畢夫人,殺人害命做了無法換回的錯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