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整整十幾年的噩夢,也許是自己被打得麻木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要毒打許氏來報復她尋求一場痛快,可是她恨的,她從前每一天恨不得許氏死了才好。
感覺到小晚瑟瑟發抖,凌朝風用手捂住了小晚的耳朵,聽不見鞭打聲哭喊聲,小晚終於平靜了一些。
許氏和王氏漸漸沒力氣喊了,荊條還一下下抽在她們的身上,終於打完了,人們手一鬆,她們就癱軟在地上。
“把她們扔出村口,永遠不得踏入青嶺村,誰要求情的,我們祠堂見。”村長大喝一聲,便命人扛起兩個昏厥不醒的毒婦,一路送到村口外,丟在地上。
李捕頭趕緊命人去撿回來,問村裡借了一輛驢車,把兩個毒婦丟在車上,便要去衙門,等候梁知府來白沙縣開審。
“大人今日無暇,明日才下來白沙縣,你們先回去吧,明日到衙門再見。”李捕頭對凌朝風說,又對小晚說,“娘子,那毒婦關在大牢裡,你可有什麼特別要交代的,我們兄弟可以多多‘關照’。”
小晚明白李捕頭的意思,但她現在無心報復,許氏已經夠慘了,只怕在大牢裡,活不了多久,她搖頭,謝過李捕頭。
凌朝風則客氣地說:“李大哥,照律法辦就好,至於縣太爺那裡的事,需要找我們對質盤問的,您不要客氣,我們做過的事,絕不否認。”
李捕頭知道凌朝風是爽快人,相交多年,對客棧裡的人深信不疑,便帶著兩個昏厥的毒婦,和其他衙差走了。
凌朝風帶著小晚要上馬,突然有人朝他們扔石塊,兩人回眸看,便見文保哭得涕淚滂沱,站在村口,手裡抓著石塊,死命地朝他們砸過來。
凌朝風箭步上前,抓起了文保的衣襟,把他按在樹上,嚇得文保大喊大叫,嚎啕大哭。
“你不想跟你娘一起坐牢的,從今往後老老實實做人,你要是分不清是非黑白,糊塗一輩子的,將來我親自把你送進大牢。”凌朝風怒聲道,“你有本事長大了,來找我報仇。可你聽好了,你若敢傷你姐姐,我一定把你手腳全剁下來。”
小晚走來,拉了拉凌朝風的胳膊,凌朝風鬆了手,文保癱倒在地上,大哭大叫,但小晚什麼也沒說,拉這凌朝風便要走。
弟弟在後面哭,哭著喊大姐別走,可是小晚沒有回頭。
他們騎馬離開了青嶺村,走過了白沙鎮,朝著凌霄客棧的方向一路回去。
這樣的光景,從前無數次地發生過,小晚坐在馬上,靠在凌朝風懷裡,滿心安穩。
她不自覺地說:“相公,其實我看著村長那麼霸氣,心裡覺得他特別可笑,你知道嗎,他從來沒管過許氏打我的事,他今天竟然還好意思叫我發落。”
凌朝風道:“無事求太平,有事做好人。”他笑道,“方才,你叫我什麼?”
小晚怔了怔:“我叫你什麼?”
凌朝風道:“再叫一聲。”
小晚道:“凌掌櫃。”
凌朝風在她耳邊輕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叫錯了,可要受罰的。”
小晚面紅耳赤,呆呆地看著他,心中一顫,脫口而出:“相……公?”
凌朝風大喜,照著她的嬌唇親了一口:“好聽。”
正文 176 罪有應得
小晚眸光晶瑩,含了幾分淚水,卻是歡喜的,她被凌朝風一親,便是滿臉通紅,襯著白嫩的肌膚,惹人憐愛。
她問:“掌櫃的,我一直想問,那天日落時你來河邊,是碰巧路過,還是特意來找我?”
“我不是說,第一次見你後,便念念不忘。”凌朝風含笑,反問小晚,“你說呢?”
“想聽掌櫃的說。”
“掌櫃的?。”
小晚嬌羞囁嚅:“人家……還沒嫁給你。”
凌朝風笑道:“那麼那天在山上,你喊我什麼?”
小晚大窘,身體都緊繃起來,原來,他聽見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晚怯怯地想要解釋,“掌櫃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我是、我是……”
可這話該怎麼解釋,與人說是不由自主嗎,可為什麼不由自主呢,那時候凌朝風還沒向她表白,難道她認定自己就那麼招人喜歡?害不害臊?
“我們這樣騎馬慢慢走回家,我總覺得像是曾經就有過的光景。”凌朝風卻開口了,溫和而寵愛地說著,“那天在山上聽見你喊的那聲相公,我也不覺得陌生。晚晚,也許我們的緣分,早就註定了,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