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想到,穆小晚會如此“剛烈”,或許剛烈不是最恰當的形容,但此刻,嬌小的人撲騰起來,她的一隻手被抓著,她就順勢抓住了自己的手,張嘴就往手腕上咬,很用力幾乎要穿透皮肉,紮實的疼痛,激怒了男人。
小晚又被扔在床上,頎長高大的男人眉目兇狠地瞪著她,那寬闊的胸膛起起伏伏,像是燃燒著怒火,她這才有一絲絲的害怕,不知他會不會毒打她來洩憤,而可怕的不是毒打,是……小晚捂著胸口,想好了凌朝風若是敢強…暴她,她就一頭撞死。
“彪叔在剁豬肉,準備明天上白沙鎮賣包子的肉餡。”凌朝風甩了甩手,他多少年沒被人傷過了,微微惱怒,“你不要鬧得所有人都不安生,你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小晚抱著胸口瞪著他,反正橫豎都是死了,她也不怕了。這個人收二夫人的錢幫她害孫夫人,長得一副俠義肝膽的氣質,骨子裡卻這樣骯髒。
“早點睡,明天一早要去白沙鎮賣包子,別起不來,店裡不養閒人。”凌朝風說罷,轉身便要走。
“我不去。”小晚說。
凌朝風回眸,冷冰冰地看著她:“說什麼?”
“我不去,我也沒讓你養,這幾天我都給你幹活,一百兩銀子就在我家躺著,你有本事找我後孃去拿。”小晚豁出去了,天知道誰給她的膽子,更是伸出右手,“這隻戒指,你有本事就摘下來,剁掉我的手指頭也行,反正我不欠你的。”
凌朝風走來,抓住了她的無名指,微微的疼痛激得小晚渾身緊繃,凌朝風問:“現在掰斷她?”
小晚大義凜然,凌朝風卻順勢將她往後一推,等她躺下,掀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你再廢話,再亂動,我就把你脫光了綁在客棧外,你信不信?”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你嚇唬誰啊?”小晚瘋了,她這輩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過去每次被繼母打到絕望,想要尋死,可她沒出息,連尋死都沒勇氣,想要逃跑,可她更沒出息,走不出青嶺村就被抓回去,再一頓毒打。
其實出嫁對她來說,是人生最後的希望,可最終,還是身不由己地來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孫夫人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幫著別人害她,你好惡毒。”小晚撲騰著坐起來,臉漲得通紅,竟然自己扯開寢衣,“你要把我綁在外面是嗎,你綁吧,我自己脫,你綁吧。”
凌朝風呆了一瞬,眼看著小晚香肩外露,胸脯都露出一片,他眉頭緊皺,用被子把這個傢伙裹得嚴嚴實實,語氣兇巴巴地威脅她:“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很想捱揍嗎?”
“你不知道嗎?我是從小被揍著長大的,我會怕你嗎?”小晚大喘氣,身體被棉被束縛,莫名其妙的,竟然讓她有幾分安心感。這個人沒打算脫她衣服,也好像不會揍她。
試想一下,她若在家對繼母這樣頂嘴發瘋,後孃一定會把她吊起來打的,可凌朝風只是用棉被把衣不蔽體的她裹了起來。
小晚眼中盛滿了淚水,卻是問:“你為什麼要害孫夫人?”
這個傢伙,腦袋裡想的事情是有多跳躍,怎麼又繞到孫夫人身上去了?
“不是我殺她,也不是二夫人殺她。”凌朝風說,“我從不殺人。”
小晚一臉茫然,凌朝風擦去她的淚水:“我說過,客棧的門開著,你隨時都能走,走不走得掉,憑你的本事,但是你要明白,在我們去衙門解除婚約前,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是我的妻子。”
“你若不走,就是凌霄客棧的人,客棧裡的事,你早晚會明白。”凌朝風說,“你會害怕,我不怪你,但幾句話講不完,你現在這麼激動,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小晚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半天憋出一句話:“你不會殺我?”
凌朝風頷首:“沒人會殺你,不過你最好聽話,我說過了,別惹我生氣,你再胡鬧,我當真不客氣了。”
小晚的目光軟下來,這麼折騰,她累極了,凌朝風粗魯地擦掉她的眼淚,燭光下,她看見男人的手腕上,腫了一圈牙印。
“閉眼睛。”凌朝風說。
小晚抿著唇,眨了眨眼睛,閉上了。
她感覺到凌朝風沒有走,那個人好像一直在床邊,她想睜開眼看看,可卻沒有膽量,又或許是她累極了,連掀開眼皮都沒力氣,再後來不知幾時睡著的,第二天一早,她聞著香氣醒了。
穿戴好下樓,客棧裡依舊沒有半個客人,小晚順著香氣跑進廚房,剛好一屜包子出鍋,掀開籠屜,白霧蒸騰香氣四溢,小晚的肚子咕咕叫,她害羞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