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你們不能欺負老人家,我、我有錢。”小晚哆嗦著,翻開包袱皮,掏出那兩串銅板,“給、給你……”
“兩吊錢夠幹嘛的?”老男人嗤笑,蹲了下來,命人將燈籠湊近些,瞧見小晚一身嫁衣,不禁皺眉,“你這小娘子怎麼穿著喜服?這是剛出嫁,還是打哪兒唱戲回來?模樣可真是……”
老婆婆從劇痛中醒過神,見那老畜生色眯眯地盯著身旁的小閨女,忙擋在小晚身前說:“這不是我閨女,我不認得她,我、我再回去籌錢,求您一定放了我兒媳婦。”
她說著,爬起來就要走,可是老男人卻大聲呵斥:“別裝了,這小娘子一定是你家的人,不然大半夜的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個活人?老不死的,原來還在家裡藏了這麼俊的,得嘞,把這小娘子給我,我把你兒媳婦換出來,你那媳婦皮糙肉厚,光著腚都沒男人樂意摸一把。”
邊上的人哈哈大笑,老男人則陰冷地揮揮手,命他們來抓人。
小晚尖叫掙扎,她這麼嬌小,一個漢子就足夠把她扛起來,可才剛逃出黑店撿回一條命的人,滿腔求生的慾望,竟是照著漢子的脖子一口咬下去,那漢子吃痛把小晚扔在地上,捂著脖子倒在一邊。其他人見狀也來抓,小晚打不過就用嘴咬,一個男人被咬了臉,嚎叫著扇了小晚一巴掌,奮力把她摔了出去。
這一摔落在地上,不死也暈了,天旋地轉間,小晚幾乎絕望時,一陣疾風撲來,身體被一雙手臂穩穩地托住,她頭昏眼花,依稀看見了眉目凌厲的面容。
“什麼人?”“知不知道這是哪裡?”眾人罵罵咧咧。
小晚隱約聽見抱著自己的男人說:“凌霄客棧,凌朝風。”
那之後,便是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正文 004 撿回來的新娘
大半夜的,一駕馬車停在客棧外,凌朝風走進店堂,他剛從白沙鎮把逃跑的新娘撿回來,穿著喜服的小人兒已經昏睡,老老實實地躺在他懷裡。
大廚彪叔和他的妻子張嬸迎出來,凌朝風什麼也沒說,徑直往樓上去。
店裡跑堂的二山停了馬車,進門道:“嬸兒,掌櫃的要熱水給新娘子洗澡。”
不久後,大浴桶被送進臥房,一桶一桶熱水灌進去,屋子裡熱氣騰騰水汽氤氳,張嬸挽起袖子要準備幫忙,但見掌櫃的默默坐在床邊脫…下了新娘的衣裳,她眉頭一挑,笑道:“有我什麼事兒。”
房門被關上,凌朝風不以為然,小心地將小晚身上所有衣裳都脫去。
小晚雙目緊閉,瘦小的身…體白白嫩嫩,兩隻雪…糰子上紅…豆兒粉粉的,倒是有幾分模樣,她的細…腰不盈一握,雖是十七歲的姑娘,到底太瘦了。
但是,讓凌朝風皺眉的,不是新娘太瘦,而是這滿身的傷痕,不是剛才和人打架掙扎造成的,而是像被藤條或鞭子抽打過的舊傷痕,再有手腕上腳腕上,顯然是被捆綁很久後留下的淤血,與她原本雪白的肌膚很不相稱。
他把心一沉,抱起小小的人兒,將她放進浴水裡。
昏睡的人,竟似毫無知覺,直到半程中,才呢喃著發出幾句囈語:“娘,別丟下我……”
凌朝風默默為她洗了全身,撫過她的傷痕,既是他的新娘子,這便是他該做的事。
被洗乾淨的新娘,變得清透可人,凌朝風把她放在床上,要為她穿上寢衣,夢裡的人卻雙手抱著他的胳膊不肯鬆開,身體下意識地蜷縮在一起。
凌朝風抽出自己的手,為她掖好被子,悄無聲息地離開臥房。
關起門時,見門上掛了一把鎖,他想了想,摘下鎖,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客棧裡靜悄悄的,穆小晚彷彿睡了十七年來最踏實的一覺,醒來時呆呆地發懵,只等肚子咕咕叫,強烈的飢餓感才讓她感覺自己真實地活著。
渾身痠痛,吃力地爬起來,看見桌上有白麵饅頭,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她,跑到桌邊抓起饅頭就往嘴裡塞,可她忽然意識到,這間屋子就是昨天她醒來後看見的地方,她又被抓回來了嗎?
對了,那個抱著自己的人,說他叫凌朝風……恍然間,昨夜的事都想了起來。
“難道是他救了我?後來那老婆婆怎麼樣了?”
小晚低頭看自己,不再穿著喜服,而是白白淨淨的寢衣,料子軟軟的,烏黑的頭髮清爽柔順地散在背後,摸一把,涼涼的滑滑的,被洗得好乾淨好香。
“誰給我洗的澡?”
忽然,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小晚一唬,吃了一半的饅頭落在地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