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後門去罰站不給飯吃,聽見沒有?”
霈兒撅著嘴,伏在小晚懷裡,果然有孃的孩子天下無敵,小晚立刻就責備相公:“你兇誰吶,哥哥教訓弟弟怎麼啦,你從前不管二山嗎?二山要是尿你一身,你不生氣嗎?”
凌朝風哭笑不得,對妻子說:“你就縱著吧,幾時管不住了,也別找我。”
小晚卻得意地說:“等霈兒將來有大出息了,你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凌朝風伸手來揪兒子的屁股,霈兒哇哇大叫,在床上亂爬,小晚被逗得笑不停。
只見張嬸進門來訓道:“鬧什麼,兩個小的才睡著,不知道叫小晚也睡會兒,還纏著她鬧,你們爺兒倆給我下樓去。”
凌朝風乾咳一聲,抱起兒子扛在肩頭往外走,霈兒的屁股還被姥姥打了一巴掌。
“大的小的都不懂事,男人就是男人。”張嬸唸叨著,看了兩個小孫孫睡得香甜,便來叫小晚也睡會兒,心疼地說,“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夜裡他們一哭,你又沒得睡了。”
“我不困。”小晚甜甜地笑著,“霈兒和我膩歪一會兒,我心裡就特別高興。”
她又問:“她們住下了嗎,我聽素素說,那婆婆要帶著媳婦走是嗎?”
張嬸便道:“那媳婦也是個奶孩子的,大概是聽見我們娃娃哭,她就漲奶了,衣襟溼了一大片,她婆婆叫她擠出來,怕回奶什麼的。”
小晚驚訝地問:“那她的孩子呢?”
張嬸搖頭:“我看那小娘子心事重重,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他婆婆還說什麼回奶了別人不要她,我看啊,興許是要去大戶人家做奶孃。”
小晚唏噓著:“自己的孩子怎麼辦,誰來養。”
張嬸嘆道:“這樣的女子不計其數,為了家計為了生存,不得不丟下自己的孩子,去喂別人家的孩子。有些是很可憐,身不由己,但也有些是心甘情願,說她們什麼好呢。”
“之前相公問我,要不要請個奶孃幫忙,我給拒絕了。”小晚說,“想著奶孃自己的孩子沒人喂,我實在不忍心。”
“好孩子,不過你也實在太辛苦了。”張嬸摸了摸小晚的臉蛋,“朝風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
孃兒倆說會兒話,張嬸便哄著小晚睡下,再往樓下來時,霈兒正站在板凳上,和他爹一道在櫃檯後撥算盤。
凌朝風教得耐心,霈兒聰明學得很快,父子倆好好的,叫人看著就安心。
張嬸走來說:“這樣多好啊,你們倆一鬧,小晚就擔心,你們真捨得?聽我的話,這些日子,霈兒不許瞎胡鬧,朝風你也別動不動吼他,哪怕忍一忍,攢著將來揍他也成。”
凌朝風低頭問兒子:“聽見了沒?”
霈兒很乖地點頭,拍拍親爹的胳膊:“爹爹也要聽話。”
忽然,樓上傳來一聲斥罵和痛苦的喊叫,但立刻就安靜下來毫無動靜,張嬸想要上去看看,凌朝風攔住了她,張嬸會意,這天下的事,他們如何管得過來。
夜色漸深,繁華的京城在夜幕中安寧,畢振業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邊的鋪子都要打烊了,店小二扛著門板,看看走過的人,見不是店裡的主顧,就不管了。
畢振業沒讓家人接,他們早趕著馬車走了,他想一個人靜靜,今天的事,彷彿把他整個人給掏空了。
原來母親這件事,真的是他人生裡一大阻礙,他想得太簡單,以為只要自己行的正,就能活得坦蕩。
是啊,一個能把自己親孃送去流放的人,他到底能承諾給別人什麼樣的人生?
他想起白天對二山說,要去家裡給他和奶奶報喜,這會兒都什麼時辰了,他們是不是還在等自己的訊息?
畢振業苦笑了一下,沈王府的門檻那麼高,是他痴心妄想。
卻是此刻,一家馬車從身後不緊不慢地跟來,馬車越過了畢振業,在他身前停下,畢振業站定了,便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她優雅地站在那裡,而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就走遠了。
街上的店鋪一間間打烊,路上的光線越來越暗,再下去,就要看不清彼此的臉,畢振業疾步走上來,道:“郡主?這麼晚了……”
沈晴莞爾一笑:“我想散步,你可有閒暇相陪?”
“有!”畢振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頓了一頓,還是遲疑,“可是……”
但晴兒並沒有聽他說下去,轉身往前走去,畢振業不再矛盾,立刻跟上來,與她並肩同行。
“你餓嗎?”沈晴笑道,“來我家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