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國主死死凝視著拓拔諾的第三目,赤紅的雙眼一片悲涼,突然,他渾身狠狠一顫,他盯拓拔諾:“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問你,你父……不,朕的大皇子到底是誰殺的?”
拓拔諾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但接著唇角上揚,綻出一抹冷情的笑容,“真相,那個小丫頭不是告訴過你嗎?只是你當時不信而已。”
那個小丫頭……
大金國主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天的情景,以及塗一竺的話:拓拔諾,是你的犼吃掉了拓拔勇的靈魂,是你殺死了拓拔勇。蠢老頭兒,是他殺了你兒子!
那日的情形歷歷在目,如今回想起來,他當時還在心裡暗嘲那個小丫頭死不悔改,臨走了還哄騙於他。
可是現在想想,當時那小丫頭說那番話時,眼中盡是對他的不屑和憐憫,可笑他還無比堅信他的孫兒不可能騙他,那些外人才是欺騙他的兇手。
事實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耳光,他渾身的血液都要凍結,可是臉上卻火辣辣一片,痛,痛徹心扉,痛不欲生。
可是,看著身旁變的呆滯無神的一夥子孫們,大金國主的眼神又劇烈的晃動起來,難道,今天他們整個皇室,都要就此毀滅了嗎?
似乎看懂了大金國主心中的想法,拓拔諾輕輕的勾了勾唇,“皇祖父,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們的,怎麼說,這些年你們對我都是極好的,我又怎麼忍心殺了你們呢?再說,殺了你們,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殺了你們,誰來幫我對付花青瞳和姬泓夜?誰來掌控這天下百姓?”
“你!你——”大金國主嘴唇哆嗦著,激動之下,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都無比的萎靡。
“皇祖父,您可千萬要撐住,您要是有個萬一,您的這些兒孫們可怎麼是好?整個大金國又怎麼是好?”
拓拔諾說著,將眉心的第三眼收了起來,並且將三眼異族的氣息完全的斂去,他就像一個真正的拓拔氏族人一樣,朝著祠堂最深處那把祖器走去。
“你要幹什麼?”大金國主見狀,不禁大吼一聲,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淚水洶湧而出。
聽著他痛苦的嘶吼,拓拔諾的腳下卻沒有一絲停頓,他目光堅冷的朝著祖器的方向走去,他要得到它,絕不讓它落在別人手中,將來有一天成為砍殺他們三眼族的兇器。
似乎感覺到了威脅,祖器通體發出可怕威壓,威壓逼人,迫使拓拔諾靠近的腳步艱澀起來,就像是在淤泥中形走,每一步邁出都萬分艱難。
他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黏稠起來,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他的靈魂,覺的無比的疼痛,他雙眼暴射冷芒,眼中一片堅毅,這樣可怕的拓拔祖器,他即便是得不到,也要將之毀去,或埋藏。
祖器通體顫抖起來,發出嗡嗡的低鳴,烏黑的斧韌上神光流淌,彷彿有靈。
大金國主看著拓拔諾被祖器如此排斥,不禁呵呵的低笑起來,他笑自己,之前,在進祠堂之前,他還在想,他的諾兒那麼優秀,雖然錯過了古之傳承,但想來,祖器一定會認他為主,現在想來,還真是嘲諷。
“沒用的,你別試了,不是拓拔氏人,得不到祖器承認,你接近不了它的……”大金國主聲音沙啞的開口,看著那背脊挺拔的少年,他很優秀,他曾經他為傲,可現在,他搖身一變,成了異族,異族啊!
千言萬語無法述說他心中的痛,任是誰,從小疼愛著的孩子突然變成了敵人,變成了異族,一切都是一場騙局和陰謀,恐怕都無法承受,尤其,在他傾注了全部的感情和期許後。
“這麼說來,你之前和我們說的那些,也是假的了。你說花青瞳對百姓下毒,蠱惑百姓,事實上,那應該是你做的吧?那個莫老,也是三眼族吧?”
大金國主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這有什麼好證實的呢?不過孫兒確實可以告訴您,莫老,乃是我祖父卡諾的一具化身,為了保護我,他老人家的確是擋住了花青瞳和血天,估計,他老人家的那具化身是真的沒保住。”
拓拔諾說起莫老,語氣裡不自禁的帶上了一絲孺慕。
那種晚輩對長輩的親近,令得大金國主再次心如刀絞,從小,拓拔諾對他的確是恭順親近,可是那種親近,與他說起莫老時相較,他立即就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同。
人的感情流露,最是做不了假。
深吸一口氣,大金國主沉沉的嘆了口氣。
“可惜啊,是朕之前誤會了花青瞳,錯怪了黑天魔君,拓拔諾,哦,不,朕不知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