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事,徐曜不可能跟魏昭提起。
侯府宴客,招待朝廷派來的官員,侯府大廚房忙得熱火朝天,從萱陽城有名的大酒樓請來大廚。
侯府在外院前廳擺酒,外院熱鬧,跟內宅也沒什麼關係。
魏昭許久沒動琴,昨晚聽獨幽彈曲子,極好聽,只是不好偷聽,閒著無事,朝簾子外喊:“獨幽,你進來一趟。”
獨幽挑起珠簾,走進裡屋,不卑不亢地站著,“夫人叫奴婢何事?”
“聽說你琴彈得好,你給我彈一曲,我一飽耳福。”
“回夫人,奴婢不是歌姬,侯爺命奴婢彈曲,奴婢也是不過三曲。”
魏昭碰了一個軟釘子。
再三忤逆主母,魏昭能包容她,現在也被她惹煩了,“你不是歌姬?你是什麼你主子說了算,我現在賣你去煙花柳巷,你連歌姬都不如,還有什麼一身傲骨。”
獨幽臉白了,美眸中閃過恨意。
“怎麼樣?以為我不敢,我把你賣到青樓,難道你主子侯爺知道了,也把我賣去青樓?”
一個丫鬟魏昭還怕了她不成,徐曜知道又能怎樣,大不了夫妻撕破臉。
獨幽一言不發。
“怎麼,這回有決心死了?”
獨幽不說話,倔強地站著,魏昭看見她雙手握拳藏在衣袖裡,恨極了自己,這樣的奴婢怎麼能留。
魏昭看著這獨幽,自己說要送她去青樓她也沒服軟,這小蹄子今兒是得失心瘋了,故意忤逆自己,好像生怕自己手軟不處置她,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
“行了,我也不做損陰德的事。”
對書香說;“你領她去大夫人哪裡,說我這二房廟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讓她到外院做粗使丫頭。”
魏昭哼了聲,“一個粗使丫鬟,細皮嫩肉的手可沒什麼用處。”
獨幽站著不動,“奴婢等侯爺回來,如果侯爺說送奴婢當粗使丫鬟,奴婢就走。”
“口氣不小,這屋裡我說了不算?我手下留情,你別逼我叫牙婆賣人。”
萱草忍不住呵斥,“以為你是誰,你去了,侯爺若是想留你,自然叫你上來,你還不快走,等夫人沒了耐性,把你賣到青樓,侯府你可就真回不來了。”
獨幽惱恨地不敢發作,沒辦法跟書香去大夫人屋裡,書香跟大夫人說了二夫人的意思,大夫人對獨幽也看不上眼,按魏昭的意思,把她分去外院做粗使。
萱草回來說;“大夫人說前院侯爺宴客,缺使喚的人,叫咱們屋裡抽出幾個閒人去幫忙。”
魏昭說;“你跟秋月,帶上金桔、海棠兩個小丫鬟去幫忙。”
沒支使秋楓去,魏昭怕秋楓心眼實,這種場合還是不讓她去。
前廳申時酒宴開始,絲竹管絃之聲隱隱傳來,東間裡書香把窗扇支開,“夫人聽,前廳真熱鬧,侯爺宴客,大概全北安州數得上數的官員都來了。”
酒席開始不久,萱草風風火火地跑回來,“夫人,聽說朝廷欽差大人帶來皇帝賞賜侯爺的金銀珠寶兩車,還有兩個宮裡的美人,現在這兩個美人正陪著侯爺喝酒。”
“侯爺真有豔福,宮裡的美人陪侯爺,侯爺挺高興?”魏昭問。
“侯爺好像很高興,兩個美人一邊一個勸酒。”
“這宮裡的美人長得如何?”書香問。
“奴婢也說不上來,這兩個宮裡美人跳了一支舞,奴婢看著極美,奴婢端菜進去,看見不少官員看得如醉如痴。”萱草說。
這男人都一路貨色,看見美人就移不開眼。
主僕三人正說著,前院當差的一個丫鬟跑來,“夫人,侯爺叫獨幽去前廳,侯爺要舞劍助酒興,要獨幽彈曲子。”
笑容在魏昭臉上盪開,“我說獨幽今兒瘋了,故意惹怒我,原來知道侯爺宴客,必找她彈琴。”
燕侯府前廳,杯盤羅列,北地民風豪放,席間北地官員有一半是武將出身,大碗喝酒,朝廷欽差有美人相陪,酒至半酣,燕侯要舞劍助興,隔著一層紗幔一道珠簾,隱隱約約一個身姿嫋娜的美人落座,前方擺著一把古琴。
美人纖指微抬,淙淙的琴音徐徐從指尖流出,低迴婉轉,纏綿悱惻,漸至悠揚,如高山流水,燕侯徐曜一襲白衣,寶劍閃著寒光,長袖揮灑間,琴音便如同撥雲見日,錚錚作響。金戈鐵馬的琴音從美人的長袖下流淌。道道寒光,徐曜一襲寬大的白袍好似在風裡曼卷,琴音勢如破竹,大氣磅礴,突然收住,戛然而止。
徐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