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西風塘的荷花開得正好,魏昭準備在盤子上畫荷花,因此,她坐在亭子裡仔細地觀察荷花,平靜的湖面有零星泛舟賞荷。
徐玉嫣看看寬闊的湖面,“二嫂,我們也租個小船,把船劃到湖中央,這裡距離太遠了,咱們還是到近處看荷花。”
魏昭也覺得距離成片的荷花太遠,叫常安去租一條小船,萱草會划船,不用船孃,萱草划著船,魏昭坐在船尾,徐玉嫣坐在船頭,小船朝湖中央划過去。
小船劃到湖中央,成片的荷花,魏昭伸手就能夠到,侯府的花園也有個荷花池,沒有這裡的荷花長勢喜人。
魏昭掐了一朵荷花,徐玉嫣調皮,拔起一根荷葉,頂在頭上。
附近有兩艘小船,大概也是賞荷花的,一艘小船從她們的船旁邊經過,魏昭看見船上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划船,女子坐在船頭,看似是一對小夫妻,附近還有一艘小船,船頭站著一個穿煙青長衫的年輕公子,身材頎長,面貌清雋,像一介書生,手裡執著摺扇,好像在賞荷。
徐玉嫣趴在船頭看一朵白蓮,彷彿有爭吵聲傳來,魏昭耳靈敏,儘管聲音很小,一般人聽不見,她卻聽見了,站起來,朝四處望望,發現爭吵是從方才經過的小船傳來的,難道那一對小夫妻吵架。
突然,她看那艘小船船身傾斜,坐在船頭的女子身子一歪,咕咚一聲,落入水中,男人撐住船,看著水裡掙扎的女子,把船槳伸到水裡,那個女子剛要抓住船槳,那個男人又把船槳收了回來,站在那裡看著女子在湖水裡撲騰,猶豫一下,把小船劃開,離著一段距離停下,回頭看,似乎很猶豫救不救人。
那個女子顯然不會水,有危險,魏昭趕緊對萱草說;“快划過去救人。”
萱草此刻也看見一個女子掉落水中,趕緊把小船划過去,那個女子的頭沒入水裡,魏昭趴在船舷,伸手抓著她的頭髮把她提出水面,徐玉嫣跑過來幫忙,把那個女子救上船。
這時,附近的一條小船划過來,挨著那個落水女子丈夫的船。
落水女子嗆了水,魏昭按壓她腹部,控出水,女子嗆了幾口水,沒有大礙,人清醒了。
魏昭回頭看方才那條小船,見多了一條船,落水女子的丈夫朝這邊看,大概猶豫是不是要划過來,魏昭看見另一條小船船頭站著穿煙青衫公子,兩船靠近,穿煙青長衫的公子不易察覺地伸了一下腿,那個男人的小船瞬間傾斜,那個男人站不住,身體搖晃幾下,落入水中。
魏昭注意了哪位公子的靴子,玄色繡金紋粉底緞面靴。
那個男人落入水裡大喊救命,青衫公子冷漠地看著水裡,無動於衷,那個男人快沉下去時,才有一條遊船划過來,大概聽見喊救命聲,船上有人把他拉上船。
魏昭心裡痛快,看一眼青衫公子,顯然他方才看見這男人的妻子落水,這男人不救,故意讓這男人嚐嚐苦頭,如果沒人救這男人就要命喪魚腹。
魏昭低頭看落水的女人,五官清秀,長相屬於中上之姿,徐玉嫣扶著她坐起來,她還呆愣愣的,大概嚇到了。
這女人受了驚嚇不說,還震驚夫君見死不救,所以反應遲鈍,不敢相信,
魏昭吩咐萱草,“把船划到岸邊。”
小船朝岸邊劃去,那個女人的丈夫自己落水,不知性命如何,更顧不上她了。
小船靠岸後,魏昭對女子說;“去我馬車裡換件衣裳,你衣裳溼了,沒法回家。”
侯府的馬車停在岸上,這女子跟著魏昭幾個人去馬車裡換衣裳。
換完衣裳,這女人才緩過來,在馬車裡要給魏昭叩頭,魏昭扶住她坐下,問;“大嫂,方才那個男人是你丈夫?”
女子點點頭,“是我男人。”
徐玉嫣忍不住問;“是你男人為何見死不救?”
年輕女人似乎很難過,“我孃家姓田,我男人姓方,叫方懷玉,是個秀才,他喜歡上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想要我做妾,娶那個小姐為妻,我不答應,他就不理我,今日他說帶我遊湖,又說叫我做妾的事,我不答應,我們爭吵起來,後來他一生氣,砸船槳,船身傾斜,我落水了。”
萱草很氣憤,“你男人不是人,夫妻一場,見死不救,這樣你還跟著他嗎?你跟他過下去,他把你害死了,都沒人知道。”
魏昭想,今日這個方懷玉不是故意致妻子落水,他當時猶豫救不救妻子,或許等有朝一日,就能下這個狠心,害死髮妻。
徐玉嫣怕這個女人傷心,小心地問;“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