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碧點頭應了離開。
轉進屋,陸思瓊便喚了書繪,吩咐道:“你去打聽下,是不是賢王府的人來了。”
九王新婚已有數日。
除了賢王府,就只有相府中人,姨母才會這般避諱自己。瞧剛剛含碧那反應,怕是二者兼有。
她心中有了七八成想法,但還是要求個肯定。若真是和敏郡主,如今的賢王妃,自己怕是想躲都躲不了。
竹昔就最見不得自家主子神色凝重的模樣,往前兩步替她倒了茶水道:“姑娘不必煩心,就算真是九王府的人,您若不想見公主也肯定會替您推了的。”
陸思瓊瞅向她,“你曉得我不想見她?”
“奴婢只是覺得,您每回見了和敏郡主都不高興,那她自是不該來打攪您的。”竹昔說得理所當然。
聞者合了閤眼瞼,捧過茶杯輕輕抿上。
府中難有秘密,書繪近堂前一試探便知是九王妃和兩位側妃娘娘到訪。凝水與風露備了午膳進來,陸思瓊簡單用了下。心頭微松。
既然午膳沒有來請自己,便是蕙寧姨母將自己回來的訊息瞞住了?
但連親孃來大夏的訊息相府都能知曉,和敏郡主定也心知自己今日回京的事兒吧?
說實話,陸思瓊如今還真有些怕見秦家人。
上次秦甄氏說的,也不知能不能做到?若是她能在秦家府裡設定阻力,於自己也算是得益。
在炕上小躺了會,妙仁師姑進了院。
陸思瓊大喜。忙上前拉了對方的手。“師姑,您沒事吧?”
妙仁滿臉慈愛,笑著望向眼前少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容頰,溫聲柔道:“我沒什麼事。倒是瞧著瓊姐兒你現今身子大好,這心就安了。
對了,與龔二爺去山莊上小住。玩得可高興?”
“挺好的,倒讓師姑替我掛心。二爺他。很照顧我。”陸思瓊羞澀的垂下頭,露出女兒家的矜持與心思。
妙仁見她對自己這般坦白,毫不設防的樣子,心中甚暖。雖說心頭有酸有澀。但臉上還是一派的笑意,如是輕鬆的言道:“我這回過來,是與你告別的。”
陸思瓊驚愣。下意識抬眸,“告別?您要去哪?”握著對方的手也緊了。目中盡是不捨,“為什麼,現在還有什麼原因,你還要離開?”
陸思瓊想不明白,以前眼前人隱藏身份與下落,一是為了躲避親孃,二是防著秦家。可時至今日,還有什麼非逼得她離開京城?
雖說師姑是年前回來的,但那時候自己病得沒精神,總窩在嬌園裡,一整日有七八個時辰都睡著,也沒好好與她說說話。
而那之後,和敏郡主以借人為由又將師姑接去相府,好不容易送回來在公主府沒幾日,卻是又要離開?
她總覺得沒有處夠,一心以為之後師姑都能陪在自己身邊也無留心,誰成想……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能陪著姑娘這麼多年已是緣分,哪能事事盡如人意?”妙仁亦很不捨,拍著她的手感嘆。
陸思瓊聽出言下之意,不禁正色反問:“是有人逼您離開?”
妙仁連忙搖頭,“沒有的事。只是這京城對我來說,並沒有久留的理由。”
她眼眸深邃,似蘊了無數心緒,接著視線迎上,再添道:“過去很多事,瓊姐兒你不明白,我留在這無非徒增傷心罷了。”
陸思瓊還是想不明白,著急的連三追問:“您在相府那麼久,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師姑,您不要瞞我,我不想你走。”
這是在她幼年最瘦弱時期就伴著自己的人,就算在國公府裡有外祖母、大舅母的關愛,但每每生病犯疾時,都是眼前人日夜守在床前。
這份感情,她從來珍之惜之,與其他人都不一樣。
尤其又在得知了自己身世之後,想象當年她是如何護著尚在襁褓之中的自己從那千里沙塵之地回到的京師,情意便更加複雜了。
望著少女挽留不捨的眼眸,妙仁狠心挪過視線,站起身背對著她道:“瓊姐兒,你要明白,我一日在京城,你的身份就一日不是秘密。
我袁氏女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據。想來,你也見過隆昌公主了,那也該明白,有些事再如何,都只能是秘密。”
而秘密,是見不得光,不能公諸於世的。
陸思瓊訝然。
師姑居然知道自己見過了親孃?
就算二爺有交代人把這事傳給蕙寧姨母,但只這麼會子功夫,前頭還在招待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