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甄婉怡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總是個孩子罷了,生出來不就知道了,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甄文怡瞪了甄婉怡一眼,看向甄茹怡道:“這便是上頭沒婆婆的好處了。”
甄茹怡苦笑道:“我看我這一胎又像是個女孩兒,跟懷詩雨時的反應一般無二。”
甄婉怡瞪了甄文怡一眼,細細打量了甄茹怡,只見人比沒懷上前更顯瘦了一些,臉色也是臘黃的,便勸道:“七姐,便是生個女孩也不打緊,大不了過兩年養好了身子再懷一個就是了,你還年青呢。”
甄茹怡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她自是知道的,可她能這樣想並不等於別人也是這般想,特別是齊昌明是獨子,老太太一心一意全盼著這一胎能得男了,她真不敢想像若是又生了個女兒要怎麼面對老太太去。
☆、第二九九章 洗三禮
因甄修傑沒在家給元哥兒取名的大事便落到了四老爺頭上,四老爺查了各類書籍典故,抄了通篇的大字揪下一把的頭髮卻硬是定不下來,後來索性一甩筆,道:“還是等他曾祖父的信來了再取名吧,今兒起便先元哥兒喚著。”
四太太也只得無奈的點頭,也許潛意識裡也覺得丈夫這個僅有秀才功名的人取不出個好名字來吧,必畢明哥兒這一輩都是老太爺取的名字。
午膳用的洗三面,收拾完便要開始洗三禮了。正房大廳正面設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瓊霄娘娘、雲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爐裡盛著小米,當香灰插香用,一旁的條案上擺放著挑臍簪子、圍盆布、缸爐小米兒、金銀錁子,什麼花兒、朵兒、升兒、鬥兒、鎖頭、秤坨、小鏡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兒、青茶葉、新梳子、新籠子、胭脂粉、豬胰皂團、新毛巾、銅茶盤、大蔥、薑片、艾葉球兒、烘籠兒、香燭、錢糧紙碼兒、生熟雞蛋、棒槌零零總總滿滿一長案。正中還高放著一盆熬好的槐條蒲艾水,濃墨一般泛著艾葉香。
三個穩婆並排站在水盆前,甄婉怡幾姐妹都認真地打量著,具是衣裳整潔指甲乾淨之人,長像雖大不相同可同樣的是都露著一臉溫和的笑意,站在中間年紀稍長的婆子接過四太太手中的元哥兒,右邊一個嘴角長著痣的婆子喊道:“甄府添長孫,眾親齊來賀,先請姥姥家。”
話音一落喻老太太便上前丟了一串金花生,看著怕是有一兩重了。那婆子語帶驚喜地喊道:“長生長有,長命富貴。”
喻三太太接著也丟一串金棗子,比老太太的略輕,可也夠那婆子樂的,聲音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早兒立子。”
喻大太太丟了一串銀桂圓,惹得那婆子連聲唱道:“連生貴子,連中三元。”
喻家女眷添盆之後,便是甄婉怡了,本著不得超過岳家的禮,也就意思意思地丟了一串銀花生,逗出了一句“花開富貴。”
甄文怡也丟了幾個銀裸子,甄茹怡隨後也丟了兩個,其他的親眷們都丟了一些,街訪們則大多丟的銅錢,“叮叮咚咚”作響,好不熱鬧,直到唱完那盆艾葉水都快要滿出來了,甄婉怡則是擔心那水的溫度會不會涼著新出生的小侄兒。
“添盆”後,正中間那婆子便解了元哥兒的包袱,光溜溜地抱在懷裡拿起棒槌往盆裡一攪,唱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著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唱完便將元哥兒往將冷的艾葉水裡一放,元哥兒受涼瞬間便大哭出聲,喻大太太在一旁笑道:“響盆了,聽這聲音這小子以後必是個有力氣調皮的。”
一旁的婦人也附和著,“男兒調皮些好柴實一些,好養活。”
甄婉怡看著那四腳亂蹬蜷作一團的元哥兒,只覺得心疼,心想著這幸好是天氣暖和,若是寒天雪地裡只怕要凍壞小小人兒了。那婆子顯然是做慣了這活兒的,一邊洗,一邊唸叨祝詞,“先洗頭,作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隨後,用艾葉球兒點著,以生薑片作託,放在元哥兒腦門上,象徵性地炙一炙。再給元哥兒梳頭打扮一下,又唱著:“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媳婦準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醜。”用雞蛋往嬰兒臉上滾滾,說什麼“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洗罷才算完,把元哥兒用全新的大紅綢布捆好,用一棵大蔥往身上輕輕打三下,說:“一打聰明,二打靈俐。”隨後叫四太太把蔥扔在房頂上(祝願小孩將來聰明絕頂之意)。拿起秤砣幾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