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根本不認得她的人一眼望去,也會即刻了然於胸,她是有多麼熱愛眼前的這個男人。
而男人正側著臉,似在與她交談,雖然帽簷遮擋了一小部分臉,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到底如何,是否也和她一樣笑的如此深情?
但僅憑女子左手親密的挽去男人的胳臂,便能叫所有人一眼便能知曉,這分明是一雙愛侶。
這張照片是則新聞的配圖,陳芃兒目光機械的挪去新聞標題:《衝冠一怒為紅顏,法界新秀救泰山》
文中有云:前內務部部長徐頤身陷囹圄之際,司法院錢院長之得意門生,現就職昆明高院的法學博士、司法界新秀陸某,向來恃才傲物,不為權貴所曲,當年亦為黨派之爭不惜避走他鄉。現下卻一反常態,為徐頤一案毅然回到北平,奔走求告,禪精竭慮。而更令人費解的是,陸某其恩師錢森泉與徐頤分屬不同派系,說是政敵也不為過,這陸某卻反其道而行之,胳膊肘大往外拐。究其原因,竟是扯出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情感往事……
陳芃兒把報紙翻到首頁,這是份當下最知名的小報,這種小報報道新聞的手法向來粗糙,常以聳人聽聞的標題來譁眾取寵,刺激銷量,報內內容大多低俗,但因通俗易懂娛樂性高,反倒是為最受歡迎最“暢銷”的報紙。
她重新翻到那則報道,深吸一口氣,抑制著胸中翻湧,繼續看下去。
報道中繼續寫道:經筆者多放打探,才一一探尋到其中真相——原來,那陸某少時便與徐頤之女、京圈名媛徐辰星情投意合,彼此鍾情,後兩人還一起赴美留學,只怪命運不公,徐辰星後嫁於京城四少之一的張家,而陸某也因飽受情傷,遠離傷心之地,遠赴昆明。而這次徐頤受難,則是兩人重續前緣的一個契機。
未來泰山受難,陸某為心上人,不惜與恩師向背,鞠躬盡瘁,如此情誼,叫人唏噓!
目前徐頤一案在陸某不懈周旋努力下,已有翻盤跡象,據知情人透露,陸某與徐小姐重燃愛火,當是濃情綣譴,兩個人早已私定終身,有徐小姐左手戒指為證。
筆者最後感嘆:傾一生所能,只為紅顏一笑,果然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溫柔。
胸口翻江倒海,一陣措不及防的翻湧!
陳芃兒捂住嘴,光著腳跳下床,蹲去地上。
噁心,太噁心了。
手忙腳亂的伸長手去床邊的櫃子摸著手帕,一把拽下來掩住口鼻,明明沒吃什麼東西,胃裡那股酸楚卻要溢位來樣的難受。
她蹲在床腳邊,扶著櫃子,嘔出了滿眼淚花,掌心的帕子卻空空如也。
一如她空空的胸腔,似乎已經沒有一顆心在那裡跳動。
胸口的白玉片隨著動作從胸口滑了出來,懸墜在她一雙婆娑淚眼前,像是在嘲笑她一般,不停打著轉。
伸手握住,用力一扥,頸間的紅繩深深勒入她的皮肉後陡然斷裂。
玉片薄且透,握在掌心裡溫潤順滑,猶還戴著她的體溫,在視窗透過的晨光裡,像是氤氳著一團煙——猶記得少年溫柔的指尖觸在她細細的脖頸間,半張臉耍賴的埋在枕頭裡去,露出的另外半張臉容色就像這白玉一樣,有種驚心動魄偏偏又不以為然的美:“以後芃兒戴著它,遇神殺神御魔誅魔,天下第一你最大,再也不會做噩夢。”
“你就是我的貴人,芃兒。”
陳芃兒癱坐在地板上半響,渾身冰涼,終於攏了攏頭髮彎腰站起來,從衣櫃中拖出自己的箱子,開啟,端出一個小匣子。
匣子帶鎖,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小鑰匙,熟練的開啟,匣子裡紅色絨布的裡襯,還有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啪”一聲,敞開的小盒裡躺著的,是一枚鑲祖母綠的K金婚戒。
他微笑:“我,陸安,陸子清,陸黎川,鄭重向陳芃兒女士再次求婚,感謝你成為我真正的妻子。”
“這枚戒指便是我們的婚戒,是我們成為夫妻的一個見證。”
他的眼睛盯向她:“可以嗎?
他喘息微微,抱著她,在她的耳畔低語輕喃,“我愛你,芃兒,……”
“我愛你……”
他笑的不無歉意:“芃兒,有點急事處理,我不得不先行一步。”
他語聲溫存:“咱們來日方長,我等你回來。”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陳芃兒唇角蒼涼的勾起,白玉片繫著斷掉的紅繩“啪”一下掉進匣子裡去,和那個裝著祖母綠婚戒的小盒子滾做一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