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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重,地面還有些潮溼,他有些躊躇的看了眼襄夏腳上新穿上的小鞋子,到底還是探身將孩子放去地上,兩手小心扶在他腋下,穩住他胖胖的小身子。

襄夏一下地就迫不及待的邁開小胖腿,拍著小手很開心的喊了聲:“啊哈!”

陳芃兒往他興奮的小手裡塞了一把花兒:“襄夏,去,把花給爹爹,讓爹爹聞聞香不香。”

一篷白色的小花,是方才陳芃兒在路邊摘的,襄夏歪了歪小腦袋,攥緊了花束,在亦巖的扶持下,邁開腿,上前兩步,拿花束戳了戳墓碑上的照片。

和風輕拂,照片上的男人微笑的注視著他們,眼底臥蠶微微彎起,目光溫潤,就像正撫在肌膚上的融融陽光。

陳芃兒從食盒裡取出兩碟點心,一壺清茶,探身去放,被陸安伸手攔住:“我來。”

他在墓碑前淺斟了一杯,緩緩澆在墓前的草地上。

“以前我們總在一起喝茶,卻很少喝酒,因為你說我胃不好。”他低首凝睇照片上對他微笑的男人,笑了笑,“今天我再來陪你喝一回茶。”

“林涼,你在那邊好不好?”

執意掙脫了亦巖的襄夏正扶著花崗岩的基石打轉,一不小心沒站穩,噗嗤一下在石子地上坐了個結實,應該是摔疼了,眼淚汪汪,抽抽噎噎的張嘴要哭。陸安對忙衝過來的亦巖擺了擺手,在孩子的面前蹲下來,微笑著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襄夏委屈的撅著小嘴,胖胖的小手臂朝他伸過來——這是要他抱的意思。

陸安愣了愣,伸手把孩子抱在懷裡。

孩子熱乎乎的脊背,身上全是小孩子溫熱的香氣,放心的膩在他懷裡,兩條短胳膊自然而然的摟住了他的脖頸,在他肩頭蹭了蹭,“嗚哇”了幾聲,揉了揉眼睛,似乎要睡著了。

然後,模糊叫了一聲:“爸爸……”

心頭一震,男人扭過臉,肩上睡著的孩子小臉純淨如斯,長長的睫毛簇擁在紅撲撲的面板上,溫暖的呼吸,就輕柔的噴在他的胸口。

心中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恍惚一下回到許多年前,他便是這樣抱著她,他的小新娘,如此柔軟輕盈,帶著屢屢甜香,在他懷裡酣睡哭泣。

陳芃兒朝他們走過來,摸著孩子汗津津的額頭,黑葡萄樣的眼睛一如既往:“睡著了?”

“嗯。”

他點頭,唯覺心中萬語千言,卻只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指。

陸安和亦巖帶著襄夏已經先行下山去了,留陳芃兒一人靜靜的去看看英奇。

林涼的墓在山頂,英奇的墓則在半山腰,他這孩子向來喜歡熱鬧,比起山頂的清冷寂靜,他也許更中意這周圍的繁花似錦。

英奇墓前,站著一個衣著肅簡的女子。

看背影曼妙輕柔,待走近,女子回過頭來,是司曉燕。

她脂粉未施,不復以往的豔麗逼人,清清透透的一張臉,卻也依舊眉目如畫。她瞧見陳芃兒,不為所動,只說:“我來瞧瞧他。”

大昌覆滅,晉笑南潛逃出國,桃花宮也早已易主,頭牌的交椅,聽說最近坐上去的是又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才不過一十九歲,但其風光程度,已絲毫不亞於當初的司曉燕。

陳芃兒從食盒裡照舊搬出兩三樣點心,都是英奇以前愛吃的,放在墓碑前,摸了摸墓碑,那石頭被陽光曬的溫熱,順手拔著碑前幾株野草:“英奇要是你知道你來看他,會高興的。”

“我應該帶束花來,”

女人的神情,帶些些許的茫然:“可是去了花店,卻不知道他以前到底喜歡什麼花。”

“他喜歡的花司小姐應該買不到。”

“……?”

陳芃兒溫然的笑笑:“那是一種白色的花,春天的時候會開滿樹,白燦燦一串串的。可英奇喜歡它不是因為它好看,而是因為它能吃。”

她說的是北方才會有的槐花,每年春天潔白的槐花綴滿樹枝,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它淡淡的甜香,小孩子們和大人會扛著長長的竹竿鐵鉤子,一串串的從枝頭擼下來,大篷大篷的抱回家,不管是摻進麵粉做成蒸槐花,還是打進兩個雞蛋攤成槐花雞蛋餅,都是記憶裡難得的美味。

每每槐花熱騰騰的一出鍋,她和英奇都會圍著蒸籠捧著碗巴巴的守著,生怕搶不到,或者說生怕搶少了。英奇仗著年紀小,吃完了自己那份總還會覬覦她的,她嘴上不答應,最後卻總也會留出一小份給他。

英奇小時候吃好吃的總是狼吞虎嚥,幾下吞完了,舔著手指頭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