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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好。”阿追的目光仍盯在那邪巫身上,心裡已顧不上什麼姜曦,“把他留下,我自己問一問。”

從晌午開始,天上淅淅瀝瀝地落了雨,原本還算明亮的日輪被烏雲遮住,漫天都變得陰陰沉沉的,看不到半點光彩。

相比之下,地上倒顯得更靚麗一些。原來沾染了灰塵的草葉被雨水沖刷乾淨,一片片綠得油亮,滴水滴得悠哉哉,別有一番雅趣。

只是,這些細微之處的雅趣再多,也掩不了天地間這顯而易見的陰沉。

阿追已歪在榻上安靜了許久,見蘇鸞進來,身子才坐正了些。

蘇鸞坐到榻邊告訴她:“外面傳來訊息,戚王殿下剛處死了姜夫人。”

阿追並無訝色地“哦”了一聲,蘇鸞續說:“是極刑,燒死的。”

她再“哦”一聲,蘇鸞就忍不住打量了她兩眼,又道:“聽說戚王殿下已致信東榮天子,就他賜來的美人在戚宮中生事、戕害弦國國巫一事大表不滿,許要再戰一場。”

阿追喘了口氣,仍是懨懨的:“直接對天子動兵,總需要個由頭的,他是拿這個當話柄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鸞有點應付不來她的沒精打采,伸手在她額上摸一摸,見並不燙,就問,“怎麼了你?誰欠你錢了?”

阿追翻著白眼撥開她的手,把手裡攥著的木牌塞給她看。

那塊木牌一寸大,圓圓的,上有掛繩、下有流蘇。牌上沒有任何文字,只刻著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圖案,似是朵花,可又看不出是什麼花。

蘇鸞不懂是什麼意思,秀眉皺起,阿追在旁邊嘆氣:“你拿去問問雲琅,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去民間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說完就栽倒在榻,扯過枕頭一抱,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擋在外面。

烏村這幫人太可怕了,她至今不知他們意欲何為,只是每次都被他們嚇得不輕。

——戚王一走,那邪巫就自盡了,一頭撞在離她床榻不遠的漆柱上,血濺了一地。

於是她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話並沒有來得及問,只是那邪巫在嚥氣之前,最後一次施了邪術,讓她聽到這樣一段話:

“受萬人景仰的國巫啊,您會有用到我們的時候的。不遠了、不遠了,當您遇到劫數、缺少助力的時候,如若想起我們,就順著自己的心意來找我們吧。不必因為恐懼而忤逆自己的心思,您的心思,就是天命。”

她心裡一邊怒罵“故弄玄虛裝神弄鬼”,一邊又當真被此中玄虛嚇得夠嗆。傻看著那睜眼望著她的屍體半天才費力地回過神來,趕緊讓人把屍體拖走、將房裡的血跡清掃乾淨,然後仍是往那個方向一看,就忍不住打哆嗦。

又將養了七八日,阿追的身子算是大好了,心裡實在對那邪巫血濺眼前的事情後怕得很,總覺得房裡陰森森的,寢食難安之下只好去求戚王給她安排個別的住處。

嬴煥眼看著她邊打寒噤邊說的樣子,忍了又忍才沒笑,慢條斯理:“這好辦。宮裡住處不少,你隨便挑一處就是了。可先行找宮人問清楚,挑個沒鬧出過人命的。”

阿追想了想,卻又說:“我能不能……不住王宮裡了?先前學宮旁邊那別院就挺好。”

戚王眸色微凜,睇著她不作答。

阿追嘖了聲嘴,也是無奈:“我聽說姜曦這樣阻撓我占卜,可不止是為東榮。”

她言到即止,更多的話便不解釋了,反正戚王肯定也有所耳聞。

——宮裡都在傳,說姜曦出此下策更是因嫉妒所致,怕她這弦國來的國巫成了戚國的王后,所以想讓她在戚國待不下去。

嬴煥凝視著殷追的神色,稍喟了口氣:“你別聽那些話,姜曦不是因為……”

“殿下很肯定麼?”她清凌凌地反問,嬴煥想說“肯定”,細看看她的神色,又知說了也白說。

他心下的分寸是經年累月摸索出來的,並無法讓她理解。就算告訴她自己一年裡也見不了姜曦兩面,她也依舊可以覺得姜曦就是因為嫉妒。

嬴煥思忖著,笑了一聲,起身踱到她面前:“你出去住也好,我也可以時常出去走走了。”

阿追自知他是什麼意思,紅著臉道:“別來!殿下您還有位雁夫人,我……我不招惹殿下,殿下也別來招惹我!”

她也想由著自己的性子喜歡她,但姜曦玩出的這一出,想一想也怪可怕的。再一對比,姜曦這還是背井離鄉嫁來戚國的,雁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