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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迫,自顧自地咳了一聲,便信步向外走去。

到了外帳,他吩咐候著的侍從:“徹夜都需有人守著,有任何事,立刻來稟本王。”

侍從應“諾”的聲音傳進內帳,阿追慢慢地睜開眼,又小心翼翼地回頭瞧了瞧……嗯?走了?

她黛眉一挑,旋即大大咧咧地換了個四仰八叉的睡姿——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似乎是沒由來的在賭氣,覺得這樣“霸佔”了他的地盤是件十分值得得意的事。

快馬踏入山間那鮮有外人造訪的小村莊時,已是天色全黑。原以為村中百姓必定已都入睡的雁逸踏入村口大門,卻陡然一震。

周圍各處已被他手下的人馬圍住,隨來的兵士三五步一個,立在夜色裡一動不動的,就像石像。

但在他眼前幾尺外的地方,三個身著粗布的人背對著他靜坐在地,眼前都擺著案席。同樣在夜色裡一動不動的,但卻不像石像,而是透著些許明顯的詭異,讓他無端地後脊發了涼。

雁逸稍吁了口氣,向前走了兩步。他看清衣料略講究的那個似是位年老的婦人,便道:“這位夫人,在下……”

“老身恭候多時,卻沒想到會是堂堂上將軍親自帶人前來。”

言中說“沒想到”,實則又把他的身份點得一清二楚。雁逸淺怔,心下詭異的感覺愈烈,暫且摒了息不再妄言。

那老婦支著木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待她轉過身,雁逸看到她蒼老的面色之下,目光如炬。

她一步步地踱過來,木杖一下下敲著地面,山谷間迴盪出空寂的聲音。直至走到很近了,她才停下,微眯著眼打量著雁逸:“你是為國巫來的。”

雁逸平靜地一搖頭:“主上遭了邪術……”

“不不不,你是為國巫來的。”老婦人的木杖急促地擊了擊地面,說得很篤定,“你忠於戚王,但你欣賞、你傾慕國巫,嘖嘖,可是你的妹妹與她有些舊怨,你便又覺自己也該對她存怨,假作不知自己的心思。”

雁逸雙眸驟然一顫,睇一睇她,又定氣道:“並沒有,你不要胡說。”

“哦,是嗎?”老婦笑起來,繞著他踱步子,“那你在旁人懷疑她對戚王施邪術時,出言為她說話;出征的時候,留人注意她的安危?”

“我只是覺得她不該平白喪命而已。”雁逸理所當然道。

老婦在他背後朗聲一笑,聲音又壓下去:“那你給弦公的信呢?你察覺戚王給她下藥之後,立刻就往戚國送了信,弦公這才知道她身在戚國——你看不得她受欺負。那欺負她的人是你所效忠的人,你還是想幫她跳出去。”

他一直以為除他之外再無第二人知道這些!

雁逸倒抽了口涼氣,冷汗涔涔而下,他轉身愕然盯向那老婦,等著她的下文,想知道她意欲如何。

那老婦只是笑意殷殷的,如同在看一個孩童一樣笑意殷殷的:“多有趣?你為她,不知不覺地做了不少背叛戚王的事情。”

他窒息地看著她。

“命運弄人,上將軍。”老婦目光幽幽的帶著玩味,“為了感謝您來接我們出去,我才這樣提醒您——戚王中邪術這件事,最深處的真相,您還是不知道的好。這事啊……”

她搖著頭走回那案前,木杖拎到案頭撥弄著,將案上的占卜石盡數撥亂了,聽上去像在自言自語:“她的占卜是代月主傳意,敢對此動手腳的人,一個個都是嫌命長。”

幾日歇下來,阿追一直在感慨自己這回內傷真不輕。

——雖則並不見什麼明顯的傷痛,但一直渾身痠軟無力、體力不支得厲害。這幾日她都是醒來兩三刻便就又能犯困,一困就困到哈欠連天。

這種時候看到嬴煥也在繼續被邪術攪擾,她就總不厚道地覺得十分欣慰!

於是主帳裡不止一次呈現了“主上在吐黑血,國巫在邊打哈欠邊笑”的奇妙場景。起初還眾人都為戚王提心吊膽,後來直被她帶得連緊張都緊張不起來了。

然則阿追其實並非真以此為樂,箇中驚險她還是心裡有數的——只不過,雁逸不帶烏村的人回來,她對此也束手無策。如此這般,與其把憂心忡忡寫在臉上,倒還不如多笑一笑。

這思量她自然沒同嬴煥說過,嬴煥也不曾因為她的笑就生氣,頂多看著擦完黑血的帕子嘖嘖嘴:“你再笑——再笑就抹你一臉。”

他說著一個眼風掃過去,阿追趕緊給面子地把笑音止住了。但眉眼仍是彎彎的,側躺在榻抱著被子盯著他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