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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羽箭在半空中劃了個弧度,“鐺”地撞在壺上,打橫落地。

看熱鬧的人群中難免有下意識地籲出來的,待得反應過來這是主上失利,頃刻就噤了聲。

嬴煥目光落在地上的羽箭上,嘖了聲嘴,再度看向雁逸時似有點賭輸後的窘迫:“嘖,說吧。”

雁逸心底倏然清明幾分,與他對視著,周身僵住。

“說吧,你到底要本王做什麼?”嬴煥平靜地垂眸,“先說你原本想提的那一件。”

雁逸強緩了三息,定下心神:“請主上放國巫走。”

氣氛驟凝間,戚王點了點頭。

雁逸又道:“不再有任何要挾,徹底放她走。”

嬴煥垂眸“嗯”了一聲,語聲平淡清朗:“睿國公子洌與蘇鸞本王早已放走。此番戰事結束,本王即令全軍撤出弦國,弦國歸還弦公姜懷。”

他又主動添了句:“我也不會拿姜晉當質子的。”

雁逸長舒了口氣,抱拳:“謝主上。”

戚王身形未動:“第二件呢?”

雁逸眉心微蹙,顯有遲疑。

嬴煥淡淡道:“說就是了,但不用給你自己求免死令,本王自己願意許的諾,不至於為這個報復你。”他想說他還沒有那樣小人,從來沒有過出爾反爾,也並不喜歡秋後算賬。

現在連“強人所難”也不想了。

雁逸思量了會兒,便想到了:“主上可否把神醫給國巫?”

“是因為她需要一直服藥?”戚王問了一句,卻未等雁逸作答,就又自顧自笑道,“那本王有更妥善的法子。”

今天白天是個晴天,夜晚的星空也格外明亮。

阿追出了軍營已走了好一會兒。簡臨說半個時辰後來接她回去,她就無所事事地閒逛著。偶爾遇到一兩個巡邏的護衛也不要緊,因她要出來,負責這一片巡邏的幾人雁逸都特意挑選了親信,看見了她都當沒看見。

她一口一口深吸著夜晚的微涼,好像胸口的鬱氣都被衝散了不少,持續了一天的壓抑已尋不到什麼蹤跡了。

其實今天該是值得高興的,畢竟打了勝仗,雁逸也沒事。

她回過頭看看,仍能看到軍營裡篝火的痕跡,星星點點地鋪在遠處,好像地上也有一片星空。

阿追不知怎地就笑出聲來,痴痴地望了會兒便閒散地坐下了。面前是一條蜿蜒小河,在明亮的星辰照耀下,依稀能看見河裡的鵝卵石。

阿追一邊看這夜景,一邊回想起來很久以前也有這樣差不多的一晚。那天她也是獨自席地而坐,面前是小河、背後不遠處是軍帳……

那是和闕轍的賭局之後,她因為在賭局上好生“囂張”了一把,事後就在雁逸與闕轍密談時躲到河邊緩神。當時心裡嚇得不輕,很擔心這事要是因為她而搞砸了,雁逸會不會割她的喉嚨放血。

“嘖,時光似水。”阿追邊輕鬆說著邊嘆了聲。

那時她還失著憶,戚王叫她“太史令”,雁逸因為不屑女人做官,一直只叫她“女郎”。天下還是分了七國,尚未正式形成兩相對立之勢,戚王在她眼裡……還只是七國中最強盛的那一國的年輕國君,而且她總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因為他生得那樣好看。

那時她所恐懼的事,是萬一永遠找不回記憶、找不到家人該如何是好?現下回想起來,卻覺得唯一恐懼的事只有“失憶”這一件,實在是最幸運的一段日子。

身後又想起了巡邏的護衛走過的聲音,阿追沒有在意,她伸手揪地上的野草,也不為做什麼,無聊地一根根放進小河裡,看著它們順水流走。

直至一隻草葉編成的小船進入視線,阿追心絃一提,下意識地看向上游。

三兩丈外的樹下繞出的人驚得她幾是彈了起來,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又不敢貿然有什麼太大的動作。

嬴煥定住腳,沉沉夜色下看不清神色:“給我一刻時間,說完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祝各位十四歲以上的讀者菇涼節日快樂~(≧▽≦)/~

88|怪事

阿追想了想一刻工夫並不長,就點頭答應了,她道了句“那邊走邊說吧”,便往營地的方向去,嬴煥會意,與她一道走。

但幾十步走出去,他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阿追皺皺眉,提醒他:“殿下,一刻時間很短的。”

正望著漫天星辰的嬴煥聽言笑了一聲。

然後他長長地緩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