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子似的戳在那幹嘛!幹嘛呢!要打架呢!
江源瞪李湛,眼神驅逐。
李湛完全免疫,誓要做電燈泡到底的架勢。
左搖右晃盪鞦韆似的李昭發大招,軟著嗓子喊,“大哥~”當愛迪生的發明是要被驢踩噠。
李湛血槽被清空,瞪一眼胳膊向外拐的李昭,又意味深長掃一眼江源的爪子,冷哼一聲之後才高抬貴腳。
就是有李家人行方便,李曦和江源相聚的時光也短暫,第二日一早江家父子便辭行,李昭寸步不離李曦,插科打諢不停,就盼著她少點離別愁緒。李曦豈不知她那點心思,哭笑不得,又覺這妹妹到底沒白疼了。
李昭正綵衣娛親,眼尖發現博古架上多了一約莫三寸見方的象牙骰子,問,“阿姐最近在學這個?”眼下賭博是作為名士風流通脫曠達的一種標識,有時候李昭真心覺得所謂名士是一群閒的蛋疼的流氓,酗酒、嗑藥、賭博……各種不羈無禮都被他們歸為名士風範,不以為恥深以為榮。
“沒有,”李曦趕緊否認,六娘年幼,過早沾染這個有弊無利,暗惱自己一時大意,竟將此物放在顯眼處,又惱江源送什麼不好送這個玩意兒。
李昭眼珠子動了動,頓時冒出一個想法來,又見李曦神情不同尋常,不由促狹心起,顛顛跑過去,拿了骰子道,“那我要學,阿姐教我,咦?”李昭晃了晃骰子,“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她是見慣好東西的,立馬就看出其中機關,手指靈活的動了幾下,‘咔噠’一聲,骰子一面就應聲而開,低頭一看,立刻衝著李曦擠眉弄眼,“哦,紅豆啊!”尾音拖得長長長長。
把李曦恨得不行,作勢要拿她。
李昭見狀拔腿就繞著博古架跑,一邊將骰子舉在胸前當護身符,一邊不要臉的要挾,“別嚇我啊,我一受驚就會手軟,一手軟是會出意外的。”
李曦哪裡信她,追著她跑,一幅不收拾她不罷休的架勢。
李昭一瞧,不妙啊,惱羞成怒了!把骰子往蘇葉懷裡一塞,一溜煙衝出門口,跑了。
李曦自然不會再追,只倚在門前恨恨道,“人小鬼大!”還不解氣,回身就讓蘇葉把骰子藏箱子裡去。
細看,卻見她隱著一抹笑意,蘇葉強忍著笑應諾。
弄得李曦不好意思起來,最後自己也繃不住,嘴角忍不住往上跑。
韓憑夫妻死,有紅豆梓木生於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體相就,根交於下,枝錯於上。又有鴛鴦雌雄各一,恆棲樹上,晨夕不去,交頸悲鳴,音聲感人。宋人哀之,遂號其木曰‘相思樹’,其果曰‘相思子’。
過了一會兒,有丫鬟進來說道,“六娘讓人送了一碗紅豆沙來,說是可甜了!”
李曦,“……”
有李昭搗亂,李曦已經沒功夫傷感離愁了,她現在只想把那臭丫頭逮住揍一頓。只是可憐了江源,旅途枯燥,相思病入膏肓,只能三五不時的寫封信寄點東西回來紓解紓解。
這信和禮物自然是要經過長輩手的,崔氏笑眯眯的放下信,“阿源這孩子就是孝順,這才離開兩天就寄信來了。”
李曦的臉微不可見的一紅。
崔氏看的好笑,又老懷安慰,他們這樣的人家婚姻有著諸多盤算,本人的意願反是其次,小兩口能情投意合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崔氏又將江源為各人備下的禮物分下去,“阿源有心,準備了些沿路的土儀,你們都拿回去吧!”又一指桌上的信封,“阿曦待會兒給阿湛捎回去!”江源賊精賊精,寄來的信大大一個封皮,裡面有崔氏一封問安信,有好基友李湛一封,當然李曦那封最厚。如此一來也不會令李曦太尷尬。二孃等只以為是李湛的信,壓根沒想到還有李曦的,唯獨李昭秒懂,笑的一臉挪揄。
崔氏看她那小模樣,愛得不行,招過來摟在懷裡狠狠搓揉了一番,嗔道,“學個妝奩之術怎麼都不開竅,這會兒怎麼就腦子轉得快哩。”
“哎呀呀,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李昭扭著身子躲,咯咯笑個不停,嘴裡還嚷嚷著,“癢,癢,不許撓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好好說話啦!”這幾天在崔氏這學妝奩之術,事實證明,李昭只通了六竅,崔氏就笑話她長了一臉聰明相,卻是笨手。
旁人不曉得這祖孫倆打什麼啞謎,只是陪著笑。
三娘忙低了頭,不欲人瞧見她眼中的失落和欣羨,縱使她心中如何親近崔氏,也做不來如李昭這般親密。
打小看著長大的丫頭,崔氏如何不清楚,暗歎一聲,扶正李昭對阿常道,“